虞淵是個穩得住的男人,即便是此刻,有無數根羽毛在他心裡撩撥。
他又一次看了時間,接著迅速解決掉面前的早餐,打算去上班。
“啪。”
有什麽東西落在了虞淵的腳邊。
虞淵低頭一看,正是那隻一直撩著他的拖鞋。
對面的椅子也動了一下,太啟放下杓子,彎下腰去撿。
虞淵卻先他一步把那隻拖鞋撿起來。
“我的。”太啟坐直身體,對虞淵說道。
“我知道。”虞淵起身走到太啟身前。
太啟伸出手:“給我。”
虞淵卻在他面前半跪下來。
太啟還沒反應過來虞淵要做什麽,腳踝就被抓住了。
他有些不適,腳下意識往回縮,虞淵以為自己抓得太緊,手微微松了一下,眼看著太啟就要把腳縮回去,虞淵連忙又抓住了他的腳。
這一次,虞淵剛好捏住了太啟的腳心,太啟怕癢,腳心柔嫩的肌膚被虞淵,呼吸一頓,小聲“啊”了一聲,圓潤的腳趾蜷縮起來,正好摁在虞淵腕表的皮製扣帶上。
黑色的鱷魚皮表帶上遍布著層疊的褶皺,襯得太啟的腳趾越發瑩□□嫩。
——他好適合黑色的皮製飾品。
虞淵心裡如此想著,順手又在太啟的腳心摸了一下。
然後趕在太啟踹他之前,幫他穿好拖鞋,站了起來。
“腳有點涼,等會兒記得把襪子穿上。”
*
這一整天,虞淵都沒辦法完全集中精神在工作上,上午是整場的會議,他勉強能集中精神,到了下午回到辦公室,無意間瞥到左腕露出的鱷魚皮腕表,突然就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虞淵輕輕用筆頭敲打著桌面,太啟蜷起的腳趾就好像撓在他的心裡。太啟的皮膚真的很嫩,嘴唇也很軟,至於說話的語氣——
簽字筆猛地在桌上頓住了。
——太啟昨晚說了什麽?
虞淵微微皺起眉,他的酒量很好,昨晚算不上是喝醉,只能說是酒精驅使下的本能罷了。因此,昨晚他和太啟做了什麽,太啟和他說了什麽,他每一件都記得。
除了那一句話。
明明前後的記憶都很清晰,那句話卻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似得,怎麽都想不起來。
他正努力回憶著,被秘書小聲的提醒打斷了。
“虞總,您預約的客人到了。”
虞淵很快回過神來,方才的困惑也隨之被拋在腦後,他咳了一聲,正色道:“請他進來。”
“好的,虞總。”
來人是虞淵的大伯虞豪和他的太太蘇琴,是來和虞淵商量今年如何祭祖的。
“今年啊,是我們虞家的大祭,六十年一次的大祭,之前就有很多文化歷史界考古界以及政界人士關注了,我們家啊,可要好好準備。”
按照習俗,甲子大祭,是要熱鬧上整整半個月的,海內外的虞氏子孫,不論老幼病弱,都得趕回來祭祖,否則就是對祖先的不敬,是要在族譜上除名的,當年如若有大祭,提前一年就得準備好資金和方案,還要建立組委會,專門操辦祭祖事宜。
可自從虞淵掌權後,祭祖的預算連同虞家的家族基金一起,被削減了不少,虞淵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更不喜歡某些人趁著這些機會中飽私囊拉關系,因此每年的祭祖都精簡化,今年的大祭,他也不準備大辦,只在家族內部舉行。
虞豪卻不同,他好面子,明明沒幾分本事,卻最喜歡聽人奉承拍馬,大祭這種機會,他身為上一輩的長子,是肯定不會放過的,今天來,也是想勸虞淵辦一個組委會,他來任會長,主持今年的祭祖。
虞淵自然是不會答應的,他三兩言打發掉虞豪,看虞豪有些糾纏不休的樣子,又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方案,遞給了對方。
“方案我早已經請長輩們準備好了,過兩天我休假,家裡內部聚一起開個短會,沒什麽意見,就按這個方案實施了。”
“開個短會就行了?祖宗定下的規矩,就是讓你們這些後輩這麽敷衍的嗎?傳統大祭,半個月前就要開始,就是下個禮拜!”
虞淵懶得再理他:“方案在您手裡,您自己看。”
虞豪喋喋不休,蘇琴一看虞淵面露慍色,知道再鬧下去恐怕不妥,連忙扯了扯丈夫的胳膊,讓他安靜下來,又對虞淵提起另外一件事。
“今年大祭,太啟也是要參加的吧?”
虞淵頭也不抬:“當然。”
蘇琴說:“我聽說啊,在大祭上,往年的家主都會帶著子女祈福,這六十年一次,也是個好機會。”
她故意停了一下,才說道:“太啟和你啊,也不可能有子女,倒是族裡有不少聰明伶俐的孩子,趁著這個機會認個親挺好,當然啊,你有別的打算也可以。”
虞淵說:“我和太啟暫時不考慮這個問題。”
一句話就堵死了蘇琴,再說下去未免要惹怒虞淵,夫婦兩人便灰溜溜離開了。
虞淵按下電話,通知秘書接下來一個月不再接受虞豪的預約,秘書登記完,又問道:“今晚您有個應酬,您出席嗎?”
“推了。”
虞淵想也沒想就拒絕了,說出口時,連自己都有些驚訝。
秘書也問:“那今晚需要為您安排車嗎?”
虞淵說:“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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