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淵已經畢業十幾年了,十幾年前,他也是品學兼優,成績拔尖的好學生,然而十幾年過去了,看到果蠅染色體怎麽配,一顆小球扔進磁場裡以多少秒下落,他的大腦完全就是一片空白,他現在這個虞泉的身份成績相當優秀,為了不至於突然變成學渣引起懷疑,他只有白天夜裡拚命學習,就連晚上做夢,都夢見果蠅在自己面前嗡嗡亂飛。
在夢裡,他一道生物題做了一半,正在努力解果蠅的下一個基因點,身體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扯了一下。
起初,虞淵還以為是長個子時缺鈣腿抽筋。
直到又是一股力量開始拉扯他。
床開始劇烈晃動,這感覺讓虞淵越來越熟悉。
——這和他上次在靈堂旁休息時做的那個“夢”一模一樣。
太啟在呼喚他的靈魂。
他們又可以見面了。
虞淵有些激動,他努力嘗試著睜開眼坐起來,後背卻像是被黏在了床鋪上,無論如何都無法起身,他想大聲叫太啟,想借著發力點坐起來,卻只有眼睜睜看著天花板的吊燈不住顫動而無能為力。
這種感覺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才停止,帶來的後果是虞淵第二天起床腰酸背痛,坐在餐桌時捂著後腰,差點就沒直起身。
今天的早餐是阿姨做的腰花面,太啟夾著一筷子腰花,直直地盯著虞淵。
他這小叔子,怎麽年紀不大,腰就不行了。
當初為了學習如何同房的細節,太啟在網上到處搜尋相關視頻和資料,連老中醫的問答都沒放過。
虞淵這眼圈發黑,雙目無神,捂著後腰連坐都坐不下來的表現,一看就是符合醫藥問答網的腎/虧。
太啟猶豫了片刻,把夾起的腰花放在了虞淵的碗裡。
“多吃點。”
虞淵:“?”
今天怎麽對他這麽溫柔了。
他有點感動,坐下來悶頭把腰花全吃光:“謝謝。”
然後在這個晚上,同樣又經歷了一次靈魂的拉扯。
第三天早上吃早餐時,虞淵面前的腰花面變成了三倍澆頭,可他扶著椅子,眼前星星亂飛,半天都沒坐下來。
哈士奇精老婆的修行是不是有點差,靈魂召喚術搞得像三腳貓的妖術。
“坐下吃啊,今天特意給你做了一整個大腰子。”
虞淵勉強坐了下來,看在老婆的溫柔體貼和漂亮臉蛋上,晚上用妖術折騰他,他也忍了。
接下來,他就被太啟的問題問破防了。
“看你腎/虧的樣子,你要不要去看下男/科?”
虞淵一口腰花差點噴出來。
太啟抽出一張紙巾遞給他。
“有病快點看,小心以後不姓福。”
他們早餐時的話題總是這麽勁爆,上一世是這麽勁爆,這一世還是這麽勁爆。
“不需要。”虞淵憤怒地咬著腰花,對太啟怒道,“你給我等著。”
小破孩子自尊心還蠻強啊。
太啟才不管他要不要自尊心,下午出門逛街時順路去了一趟中藥店,給虞淵捎了幾盒強腎的中藥,然後又去了祖廟裡,借口悼念亡夫,撕了幾頁空白的家譜。
連續兩晚多次行招魂複禮術,閻王送來的白茅都用完了,好在他機智,猜到恐怕不是太容易一次成功,便讓薛同去聯系閻王,讓他再送一點來。
中午薛同打電話來說,他讓學生開車過來,應該下午就把白茅送到了。
太啟把東西都弄到手,又在外面吃了頓炸雞,然後打電話讓司機接自己回了家。
一走到大門口時,他就聽到了客廳裡麒麟急切的“喵喵”叫聲,還有小叔子逗貓的聲音。
太啟問阿姨:“虞泉怎麽今天這麽早就回來了。”
阿姨說;“今天下午好像搞什麽活動,虞泉沒參加,就先回來了。”
“哦。”
那正好,讓他把藥喝了。年紀輕輕腎不好,還怎麽找男女朋友,到時候天天跟著自己,自己又怎麽去交男朋友。
太啟把藥袋拿給阿姨,讓阿姨去廚房熱一下,結果一進客廳,整個人都炸了。
只見客廳地毯上全是白茅的毛絮和葉子,虞淵拿著一根最粗的白茅當逗貓棒,和麒麟快要玩瘋了。
“來咬這裡,誒——笨貓——”
“虞泉!”
太啟氣急敗壞地走過去,把地上的白茅撿起來;“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虞淵伸出手指,在白茅尖上彈了兩下:“知道啊,狗尾巴草。”
太啟差點沒厥過去。
“天然逗貓棒,安全無危害。”虞淵嘴上說著逗貓棒,心裡想的卻是妖術原材料。
他今天一回來就發現了這束白茅,問了家裡的阿姨說是太啟讓人送來的,再一查,發現白茅果然是古代巫術裡祭神的重要材料,當下就把這妖物拆了讓小神獸麒麟給謔謔了。
讓你天天晚上搞封建迷信活動,讓你天天晚上用妖術折騰我。
虞淵把手裡的白茅放下來,神清氣爽地從太啟面前走過,打算去補個覺。
今晚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叔嫂兩人不歡而散,太啟氣得晚飯都沒吃,去書房給薛同打電話了。
打完電話,他撤掉結界時,書房的門被敲響了。
“進來。”
進來的是虞淵,手裡有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大碗餛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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