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了。”
虞淵在衛生間裡洗了把臉,大致回憶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那是他30歲生日的前一天,他出了一趟短差後回家,在路上看到一座高山崩塌,為了避免被巨石撞到,他打死方向盤避開,結果卻撞破了欄杆,連人帶車墜入了海裡。
虞淵還記得落海那一刻的失重感以及海水灌入肺部的感覺,再到後來,他就沒有記憶了,接著他便在這個房子裡醒來,聽到幾個男孩子叫他泉哥。
“今天幾號?”
虞淵走了出去,那幾個男孩子還沒走。
“今天啊,2月2號啊,大年初九。”那個為首的男孩子又站起來,狐疑地看著虞淵,“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事,你們去玩兒吧。”
“真的沒事嗎?不用去社區醫院看看嗎?”
“沒事。”虞淵轉過身開始翻屋子裡的五鬥櫃,這是套很破的一室一廳一衛的房子,地皮是水泥的,一蹭就是一層灰,客廳裡搭著一張單人床,一個破電視機,加一個五鬥櫃,就是全部的家當了。
虞淵把那群男孩子“請”出了家裡之後,便開始搜尋信息。
根據之前他幫太啟買網文的經歷,虞淵知道,自己這是重生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虞淵在櫃子最下面一層翻出來一張領養證明,是一對老夫婦領養了他現在這個身份,他叫虞泉,孤兒,父母不詳,今年剛滿十八歲。
開局又是孤兒。
虞淵自己都覺得有點無語,他搜完客廳,又去另外一間屋子看了一眼,另外一間屋子收著一對老夫婦的遺像,想來是都去世了。
2月2日,那就是他生日的後一天,他是1月31日那天墜的海,現在也不知道虞家怎麽樣了。
虞淵又在家裡翻了一圈,只找到一個破舊的智能手機,衝上電後一開機,就被卡死了機。
他等了一會兒,把遊戲都刪了,然後上網搜了關於他的消息,果然,他出事之後,虞氏家族就四分五裂,消息也沒能壓住,導致網上流言到處亂飛。
網上都這麽糟糕,現實裡可想而知。
虞淵在單人床上坐了一會兒,想起來什麽,又走到了衛生間裡。
他打開衛生間的燈,脫掉了上衣,少年精瘦的身體已經漸漸在向成年男人發展,窄腰的肌肉線條優美,肩臂寬闊有力,可能因為出身條件不好,偷偷在外面做了些力氣活,比起同齡的男孩子,顯得更加健壯。
虞淵用水把鏡子洗了一通,又背過身去,那塊巴掌大的龍鱗狀胎記在昏黃的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他心裡頓時一陣狂喜。
還在。
雖然重生了,但是冥冥之中,老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他重生的這個身體,很有可能和他本來的身體有血緣關系!
想到這裡,虞淵馬上拿上所有的證件和手機,套上衝鋒衣走出了門。
他要回去,回到虞家去,他不信他的死亡是上天注定,背後必然還有陰謀。
出門時,虞淵才想起來手機上好像沒錢。
於是又折返回去,在家裡翻箱倒櫃的找現金。
家裡現金也不多了,零零散散一堆毛票,能有個百八十元,虞淵又拿了一根鐵絲,把門拴好。
出門右拐是個球場,十幾個男孩子在裡面踢球,看到虞淵,紛紛叫他加入。
“泉哥出來了,來踢球啊。”
“不了。”虞淵揚起手機,“你們玩兒吧,我出趟門。”
“去哪兒啊,泉哥。”
球撞到鐵絲網上,幾個男孩子跑過來,扒在網上朝虞淵招手;“來嘛,什麽事兒能比踢球重要。”
虞淵回答道:“我要去找我老婆了。”
球場裡一片寂靜,片刻後,突然爆發出一陣哄鬧的笑聲。
“曹啊,泉哥,你什麽時候有老婆了?”
“哪個美女啊?”
“不是啊,你不是說你暫時沒有戀愛的打算嗎?”
“靠靠靠,老婆長什麽樣,帶兄弟們看看。”
“我老婆啊。”虞淵回想了一下,忍不住笑起來,“傾國傾城的美人。”
在男孩子們的起哄聲中,虞淵離開了這裡,他查過交通信息,晚上剛好有一趟火車可以讓他回去,明天早上九點多到,價格也不貴,剛好省一晚上的住宿費。
虞淵在車站花錢買了紙筆,還有不到十二個小時,他得謀劃一下,如何以一個合適的身份回到虞家,萬一做親子鑒定,他和虞家沒有關系會怎麽辦。
這一夜的火車,就在虞淵的謀劃中度過去了。
按照計劃,他應該拿著領養證,到一家著名媒體那裡,請媒體幫忙尋找父母,然後有意無意,把父母的信息向老虞總的方向引導。
這對他而言不是難事,他和老虞總相處過幾年,知道這個男人的性格和不少風流韻事,編造一個並不難。
加上如今他原來的身份墜海,虞家風雨飄搖之際,出來一個疑似虞家私生子的消息,媒體絕對會大肆播報。
虞淵大致記得幾家媒體的辦公地點,下了火車後轉乘公交車,直達目的地。
在公交車上時,虞淵突然看到一家奶茶店的廣告。
那是太啟最愛的一家奶茶店,虞淵經常在家裡看到外賣的包裝,看著眼前熟悉的品牌,虞淵突然想到,太啟會不會認出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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