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太啟忽然發現了空中的平行空間。
在茫茫白霧中,無數個光團在空中閃爍著,這些空間身邊環繞著讓太啟熟悉的的氣息,讓他在崩潰中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虞淵?”
“你是不是在裡面。”
“他沒死,他肯定給自己留了後路!”
太啟剛一說完,身形一閃,便躍向了其中一個空間的入口。
“媽呀,您可千萬別激動啊!”
這些空間薑頤也發現了,但她也不知道這些空間究竟是怎麽回事,卻沒想到太啟直接就跳了進去。
她根本來不及多想,撲過去就想攔住太啟,太啟的衣角卻從她的指尖處飄過,毅然地消失在了空間的入口處。
空間入口呈螺旋狀旋轉著,薑頤心急如焚,想過去探個究竟,又不敢上前,正一籌莫展之際,遠處傳來了螺旋槳的聲音,過了不久,林啟蜇帶著一小隊裝備槍械的特/警,來到了薑頤身邊。
林啟蜇示意小隊分散開來,查探附近情況,然後問薑頤:“太啟呢?”
薑頤指了指頭頂的一個光球:“進去了。”
林啟蜇也抬起頭:“他自己進去的嗎?”
“當然是他自己進去的,他就是如今的法則。”薑頤又氣又急,“你知道嗎,我們三界真的要完蛋了,天道法則不知道縮到哪裡去了,如今這個世界是東君支撐的 ,可是東君已經瘋了!”
她也抓狂了:“他真的瘋了,我就說情種都是瘋逼!三界就要毀滅了!我們都要沒命了!”
“請先別激動。”林啟蜇安撫住薑頤,他讓下屬放了一個微型飛行監視器試圖進空間,又轉頭對薑頤說,“起碼三界如今還安然無恙,不是嗎?”
薑頤要氣瘋了:“你怎麽就這麽淡定?”
林啟蜇說:“我知道你擔心是因為你看過太啟身為原生之神冷酷無情的一面,但是我也看過太啟有人情味的那一面。”
“人情味?東君的人情味能成為你們凡人的力量嗎?能給你們凡人當武器抗衡東君毀天滅地嗎?你自己說,能嗎?”
“不能,即便是整個凡間世界統一起來,我們也沒辦法抵抗東君的力量,不僅是東君的力量,從遠古時期的洪水火災瘟疫,到如今的核威脅和人禍,我們都沒辦法抵抗。”林啟蜇說,“但是,凡人就有一點好,只要有一點希望,他們就會好好地活下去。”
“太啟身上的人情味,就是我們的希望。”
如林啟蜇預計的那樣,太啟進入平行空間後,凡間世界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那幾十秒的巨變和之前全球的避險預警並沒有在普通人那裡留下太深刻的印象,只有國屬特別行動處和各國的組織,在背後一直追蹤著陰山神獄海域的動靜。
各國一起合作,試圖進入這些漂浮在陰山神獄海域上的平行空間,卻屢次失敗,而太啟也像是消失了一般,從此再也沒有了動靜。
趙天端問林啟蜇:“你覺得我們這輩子,還能再見到東君嗎?”
林啟蜇搖搖頭:“我不知道。”
如果這些平行空間裡也有虞淵,林啟蜇希望他們永遠幸福地在一起。如果這些平行空間裡沒有虞淵,在永恆的生命和無限的空間中,尋找著根本不存在的愛人,林啟蜇甚至不敢去想太啟究竟是怎麽度過這些歲月的。
也沒有人知道,太啟在這個平行空間裡,已經找了虞淵十年了。
他回到了上古時期,整片華夏大地還是一片蠻荒之地,氏族之間戰爭不斷,凡間世界巫風盛行,太啟的出現成為了不少氏族的信仰,氏族首領們為他獻上了年輕男女。
太啟並沒有發現,這些年輕男女中有白湖。
此時的白湖還是一個小姑娘,她侍奉在太啟的神廟裡,每日修習絕地通天的本領,希望能有照一日聽見東君的神諭。
終於有一天,她在河邊蘆葦叢裡聽到了東君的聲音。
東君的聲音意外地沙啞,白湖循著聲音走近,竟然看到了東君的神跡。
東君一身白衣,戴著儺面的面具,站在河邊輕輕吟唱著《候人歌》。
“候人兮,猗。”
白湖偷偷地走了過去,很快,便被太啟發現了。
白湖壯著膽子問:“您在,在等人嗎?”
太啟回過頭,看到是一個小姑娘,微微彎起嘴角。
“對呀,我在等人。”
白湖問:“您在等誰呢?”
“我在等我的丈夫,我找了他十年了。”太啟看向河對岸,“可我怎麽也找不到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和他錯過了,所以我在這裡等他。”
“那我陪您等吧。”
從此之後,白湖便時常溜到蘆葦叢裡陪著東君等那個人,東君日複一日地吟唱著那首《候人歌》,從春天唱到冬天,從白湖還是一個小姑娘,唱到她白發蒼蒼。
在她彌留之際,她又去見了一次太啟。
太啟還是站在那裡,他一眼就看出來,這個從小一直陪著他等虞淵的小姑娘,已經時日無多了。
“我想告訴您我的名字。”白湖說。
“你說吧。”太啟說。
“我是白氏一族的大巫,其實我一直在您的神廟侍奉您,我很早就知道,您是東君——對了,我叫白湖。”
“原來你叫白湖。”太啟低下頭,揭開了儺面,“你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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