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掀開衣袖,滿意地欣賞著自己的血盟印。
“吾等不死不滅,虞氏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奈我何?”
“哈哈,所言極是。”
話題很快從渡聖公的問題發散,變成如何拿天子劍斬東君,殺上昆侖,更有甚者,甚至幻想一統三界,殺回凡間世界。
“凡人有目無珠,萬神殿諸多兄弟姐妹神格被毀,墜入輪回,皆是凡人所致,這筆血債,是要算的。”
“該殺,該殺!”
諸神熱血沸騰,反倒是最前方的十王頗為冷靜。
白帝見四周依然是深不見底的甬道,停了下來,問身邊的白乾坤:“還有多久?”
白乾坤說:“繼續向下走便是。”
白帝說;“我們已經走了一個時辰了。”
白乾坤捧著龜殼搖頭。
白帝看了身邊的青帝一眼,青帝說:“從方才到現在,都是一條路,恐怕主墓室還在更深的地方。”
赤帝說;“又或者說,沒有主墓室。天子劍在不在這裡,都不是定數。”
"天子劍就在此地。"白帝席地而坐,從懷中拿出蓍草,“前幾日龍鳳墜入凡間世界後,虞王陵中天子劍的氣息,你們都察覺到了,天子劍必然在其中。”
他從中間抽出一支,見是短籌,合上天子劍在此地的意思,又把蓍草收了回去。
青帝說;“不如請混沌神王再指示一番。”
白帝說:“混沌神王還未有人形,方才破封印恐怕耗了些力氣,此舉不妥。”
青帝踹了身邊的白乾坤一腳:“難道你還指望這老頭?這老頭留著也沒用了,下面已經沒有白氏的符籙和機關了,處理了吧。”
白帝看向白乾坤,白乾坤渾渾噩噩的,捧著龜殼一動不動,只有問一個問題,才回答一句。
白帝回過頭,看向沒有盡頭的黑暗。
他想,難道真的是陷阱?
誰引著他們向這裡走?虞伯侯?東君?還是虞王?
白帝心神一動,忽然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這裡的香火神太多了,多到他方才幾乎沒有注意到這個氣息。
“是這個理。”他示意青帝從白乾坤手裡接過龜殼,也踹了一腳,白乾坤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白帝從法寶袋裡抽出一根縛龍索,他念了一句咒語,縛龍索飛過去,正要鎖住了白乾坤的脖子,卻聽空中傳來一聲清脆的“不可”,接著,一杆長槍飛過來,將縛龍索釘在了石壁上!
“好你個白帝,過河拆遷,說的就是你這種小人!”
南正重掀開隱身羽衣,從空中穩穩落在地上。
眾神還以為來了什麽大人物,結果一看,竟然是太啟身邊的一個小丫頭,紛紛笑了起來。
“小丫頭不要出言不遜,既已封神,就要有正神的樣子。”
“何人指使你跟蹤我們,速速招來。”
白帝倒是知道南正重真正的分量,這小丫頭看起來貌不驚人,實則戰鬥力極高,又能禦四獸,是不容小覷的人物。
他假意和南正重示好:“小姑娘,是東君讓你來的吧。”
“哼。”南正重沒說話。
白帝說:“南正重和火正黎自顓頊時起,便是絕地天通的大人物,後封神昆侖,也是侍奉在東君身邊的神侍。只是你知你封神,知你香火供奉不絕,卻不知道是因為巫史程家是你後人,而程家和司馬氏齊名,得以延續信仰至今。若是你後世沒有程家這一史官家族,又或者程家落敗,不能和司馬氏齊名,你便注定要和其他香火神一樣,香火殆盡,失去神格,和凡人一樣死去。”
他和藹的笑容下隱藏著瘋狂;“你知道死是什麽滋味嗎?哦,忘了,你封神時年紀尚小,不知道躺在棺材裡,全身腐朽地連手指都動不了,只有看著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看著靈魂從身體裡被抽走是什麽滋味,然後,你這一生的功績再與你無關了。”
“接著,就是無盡的輪回,可能是凡人,可能是牛馬,只要你稍微做錯了一點事,就可能變成畜生,被千人騎萬人騎,變成盤中餐,你可還記得你身為昆侖正神的榮耀?還是否記得你的功績?”
南正重不說話了,她用杏眼朝香火神中看去,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白帝諄諄善誘:“你還有機會,效忠混沌神王,和我們一樣結下血盟印,便可以脫離這痛苦,就不會死了。”
南正重抬起眼皮。
“你是說我會死嗎,然後會去輪回世界投胎嗎?”
白帝說:“正是。”
南正重突然哈哈大笑,拍手道;“那不是正好嗎?投胎轉世當你爹,打死你這個不孝子!”
白帝臉色巨變,南正重口念咒語,牆上的長槍收回手中。
她拿過長槍便朝白帝衝過來。
“白帝小兒,你爹來了!”
眾神不料這小丫頭竟然這麽大膽,一人之身,竟然敢挑釁這麽多香火神,紛紛祭出法寶,要教訓這丫頭。
白帝面子盡失,攔下了他們,鐵青著臉,從法寶袋中抽出長劍。
“你若是冥頑不靈,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兒子別和爹嘴強,小心遭雷劈!”
南正重持槍橫劈,槍頭和劍撞上,冒出大量的火花,白帝祭出縛龍索,南正重缺披上了隱身羽衣,消失不見,讓縛龍索撲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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