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啟偏又不說話了。
虞淵耐心地等他開口。
就在這時,虞淵發現,太啟的右手覆在左手上,看起來像是在用指腹撫摸著什麽東西。
虞淵仔細一看,發現太啟的指縫間露出鑽石的耀光,他很快明白了,那是什麽。
“你結婚了嗎?”虞淵問。
太啟抬起頭,又一次直視虞淵:“這是你送我的戒指。”
虞淵有些疑惑:“我們是不是有些誤會?”
“可這就是你送我的戒指!”太啟嘴笨,他不知道該怎麽對現在是凡人的虞淵解釋他們漫長的過往,只有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重複,這是虞淵送他的戒指,他們曾經結過婚。
虞淵臉上寫滿了不信。
太啟有些絕望。
“你跟我來,我向你證明我說的都是真的。”太啟拉著虞淵的胳膊,帶他走進花園裡,一邊走一邊和虞淵說道,“花園裡東邊有顆銀杏樹對不對?銀杏樹旁有兩把戶外椅,一個小餐桌,其中一個戶外椅上有一個草編的軟墊,是我們一起在百花鎮旅行時,你給我買的——咦??那棵銀杏樹呢?”
看到花園的東邊空空如也,太啟頓時慌了,花園和他記憶中不一樣了,他喜歡的銀杏樹沒有了,小灌木叢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幾棵高大的棕櫚和配套的遮陽傘戶外餐椅。
“不,這不對。”
太啟撒開虞淵的手,跑到了一樓的落地窗前,這個落地窗正對著餐廳,整個餐廳也和太啟記憶中不一樣了,簡潔線條感的裝修,看起來更像是虞淵的另一間辦公室。
“怎麽會這樣。”太啟喃喃地向後退了一步。
就在這時,太啟突然發現了什麽,興奮地轉過身叫虞淵:“你快過來看。”
虞淵走了過來。
太啟指著餐廳裡的一副畫:“是月見草。”
虞淵朝落地窗裡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這幅在餐廳裡掛了很久的畫,上面畫的竟然是月見草。
難怪許瑞竹問他的時候,他好像模糊有點記憶。
“這幅畫是很久之前我在畫廊拍下的的。”
太啟期待地看著虞淵:“你還記得月見草對不對?”
虞淵做出一個抱歉的表情。
太啟並沒有察覺虞淵臉上的抱歉,他認真地給虞淵說;“你給我說過,月見草是戀人的思念化成的,你說以前有一對戀人,因為很多原因,只能一個月見一次,所以每天晚上,他們都在窗邊盼望著能和對方相見,於是,他們的思念就化成了這種花,長在了戀人身邊。”
“你還對我說過,以前你想我的時候,思念也化成了這種花,所以虞王陵那裡有很多月見草,後來你不在的三年裡,我在虞王陵撒了好多月見草的種子,每年我都會去看,它們已經開花——”
“並沒有這個故事。”虞淵稍微打斷了太啟的話,從太啟的穿著打扮和言語裡,他猜應該有人假借自己的名義騙了太啟,那個人給太啟講了很多美好的故事,給太啟看過一棟有銀杏樹有灌木叢的房子,說那套房子將會是他們的愛巢,然後把太啟騙到了這裡。
雖然有些殘忍,但是虞淵不得不提醒太啟,他選擇了委婉的方式,對太啟說道:“月見草的來歷並不是這個故事,它的花語也不是思念,而是默默的愛和不羈的心,虞王陵公園那裡也沒有大片的月見草,那裡是一個遺址公園。很抱歉,我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麽騙你,但這聽起來確實像是他編來騙你的傳說,你們相處的一切,聽起來像是一個言情小說的故事。”
虞淵盡可能委婉,對方看起來沉浸在了自己的感情世界裡,但是他應該能明白自己的暗示。
虞淵沒想到,太啟眼裡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明明只是告訴他一種花傳說來歷的真實情況,卻像是讓太啟的世界都顛覆了。
“你在敷衍我嗎?”太啟看著虞淵,他強迫自己鎮定,但是顫抖的聲音出賣了他,“你說月見草不是思念的意思,就以為我會信了?”
“不,請聽我說。”虞淵安撫道,“這裡太冷了,你在外面會凍著的,我先送你去一個暖和的地方,你想找的人,我會幫你調查,可以嗎?”
太啟的情緒很激動,看起來甚至站不穩了,虞淵拿起手腕上搭著的大衣想幫他披上,卻被太啟奪過來,劈頭蓋臉扔在了他的臉上。
“滾!”
虞淵被自己的大衣砸得整整懵了幾秒。
長得這麽漂亮,怎麽力氣這麽大,脾氣也這麽暴躁。
虞淵把大衣從頭上拿下來,再一看,太啟已經離開了花園,他出去一看,太啟在大門邊蹲下了。
虞淵走過去朝太啟伸出手:“那去我辦公室好不好?我幫你問問,是誰送你的戒指,誰給你講的月見草的故事?”
太啟怒道:“滾開,不要和我說話。”
美人就是有恃靚行凶的權力,虞淵和他對峙了幾秒,無奈把衣服在他身邊放下,想了想,又返回車裡,從工作本上撕了一頁,寫上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我還有工作,這是我的電話,有任何需要聯系我。”
太啟沒理他。
虞淵只有把大衣和紙條放下,返回了車裡,驅車離開了家裡。
他一路上都有些心神不定,總覺得這件事有些怪,他擔心這樣一個突然出現出其不意的美人是來自於某位對手的安排,畢竟誰都知道,他不吃溫香軟玉那一套,用些偏門的辦法倒是能引起自己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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