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啟仰起頭,正要和虞淵交流一下自己的觀察結論,卻看到虞淵扯下了領帶,解開領口的扣子,露出隆起的喉結。
太啟本想脫口而出的是堅定的拒絕,說出來的卻是“那你輕點兒啊,不要弄痛我,要不我真的會送你去投胎的”。
他在心裡已經接受並且期待著和虞淵的漁水之歡了。
甚至還有點小緊張。
太啟想,我要自己主動脫衣服嗎,還是虞淵來幫我脫呢?
還在猶豫間,太啟聽到虞淵說;“你轉過去一下。”
“哦。”
太啟乖乖地轉過身去,換成了跪坐的姿勢。
可能這個姿勢輕松一點?太啟想。
他期待著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又擔心著可能出現的意外。
虞淵在床邊半跪下來,抬起手,用大拇指的指腹輕輕撫過太啟的長發。
太啟的心咚咚跳起來。
“好香。”
虞淵湊過來,在太啟的長發上虔誠地落下一吻。
下一秒,他卻察覺到有什麽東西穿過了自己的長發,在虞淵的手指間,把自己的長發綁起來。
太啟向後摸了摸,發現竟然是虞淵的領帶。
他仰頭看向虞淵,和虞淵深邃的目光糾纏在一起。
好難懂的男人。
太啟心想。
他在書上看過,說眼睛是凡人的一扇窗戶,他們想什麽做什麽,總是能透過眼睛表現出來。
可是虞淵不一樣,虞淵的眼睛像是海面,大多數時間是波瀾不驚的,沒人知道平靜的海面下潛伏著什麽樣的暗流,太啟亦不能懂。
當然,虞淵也有情緒外露的時候,就像剛剛太啟察覺到的衝動,然而他的行為似乎又和情緒相悖,他的欲旺有多濃烈,手上的動作就有多溫柔。
太啟並不明白這是虞淵深深扎根在血脈裡的克制和隱忍,並承受了千年刻骨相思的錘煉。虞淵的愛經歷過年幼時的顛沛流離,經歷過權力之巔的孤獨,經歷過戰火,陰謀,天災,人禍,在王朝的覆滅重生和文明的起伏中屹立不倒。
他是凡間世界坐擁萬裡江山的帝王,亦是昆侖山下最虔誠的信徒。
“虞淵?”
“我在。”虞淵用領帶幫太啟綁好了長發,“本來只是想試試,沒想到挺合適的。”
他又低下頭,在太啟長發間嗅了嗅,像是標記了配偶的野獸一般,霸道且滿足:“而且,有我的味道。”
虞淵的吻順著太啟的長發,落在了太啟的後頸上。
太啟轉過頭來,和虞淵交換一個繾綣的吻。
“還要造小人嗎?”太啟問。
他隱約覺得虞淵想,又覺得虞淵似乎現在不太想。
“你想要嗎?”虞淵問。
“嗯。”太啟承認,“可我也怕傷害你。”
“問題不大。”虞淵笑起來。
太啟聽到了身後傳來“叮”的一聲,是金屬碰撞的聲音。
他回過頭去,看到虞淵單手搭在皮帶扣上,輕松的解開,把皮帶從西裝褲上取了下來。
太啟的臉突然有點發熱,別扭地又把頭轉了回去。
“不造小人。”虞淵從背後覆了上來,“不過,要做一件我肖想很久的事情。”
“以及,讓你快樂的事情。”
*
晚上巫姑來給太啟換藥時,發現太啟有點不對勁。
初看是發現太啟的長發被扎起來了,再仔細一看,發現太啟的心情很不錯,渾身上下洋溢著一股懶洋洋的滿足感,正趴在床邊翻看一本旅遊雜志。
“東君。”巫姑滿腹狐疑,端著托盤走過去,在床邊跪下。
“坐吧,凡間世界,不必行大禮。”
“是。”巫姑起身,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
太啟右手翻著雜志,左手順勢就遞出去,因為動作隨意了些,也沒注意袖口縮到了手腕上,巫姑正待給太啟上藥,拿過棉簽後忽然瞥見太啟手腕上一圈紅痕,嚇得頓時失聲。
“東君,您、您這是怎麽了?”
“什麽?”太啟偏過頭看了一眼,發現是手腕上的紅痕,不在意地說,“沒事。”
“這怎麽能叫沒事呢?”巫姑嚇壞了,“這又是誰傷了您?”
“沒有啊,沒有人傷我。”太啟把右手也伸過來,然後卷起袖子給巫姑看,“右邊也有。”
巫姑:“??”
這對稱的一圈紅痕?誰這麽放肆?
太啟說;“一會兒就消了,沒有傷神體。就是我和虞淵鬧著玩兒呢,擔心弄痛我我會揍他,所以留了點痕跡。”
巫姑整個神都快瘋了;“怎麽又弄痛您了?哪裡痛了?”
“並沒有哪裡痛。”太啟回想剛剛,忍不住用雜志遮住臉,掩飾自己情不自禁的笑意,“還挺開心的。”
巫姑:“??”
門外有人咳了一聲。
太啟揚起頭,看到是虞淵,笑意就掩飾不住了。
“開完會了?”
“嗯。”
虞淵走了進來,他換了一件棉麻質地的襯衫,穿著家居拖鞋,看起來還洗過澡,路過巫姑時,巫姑明顯感覺到一股濕潤溫熱的氣息,連他平日裡鋒利的氣質都溫和了不少。
虞淵靠著床沿坐下,太啟則坐起來,靠在虞淵的懷裡,把左手拿給巫姑。
“這兩天已經好了不少,明天開始就早上來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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