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附近的時候,虞淵特意給太啟打了電話,告訴自己半個小時後就能到家,沒想到電話卻一直打不通,他開著車又向前面走了一截,繼續打電話給太啟,發現手機和導航都沒有了信號,再看前方,發現大霧已經包圍了整個世界。
這是虞淵沒有在現實生活中見過的濃霧,更讓他奇怪的是,今天他並沒有聽到往常習慣的沙沙的聲音。
也就是說,今天並沒有被跟蹤。
虞淵握著方向盤,輕輕歎了一口氣,他原本以為這個聲音是狗仔在跟他,卻沒想到,還是靈異怪事。
只是目前看來,對方並不急著害他,他身上又有太啟的符籙,暫時可以說是平安的。
想到這裡,虞淵很快鎮定了下來,他屏氣凝神,根據導航最後一刻的地圖,勉強辨認出自己目前的位置。
都說深山老林裡鬼打牆不能走回頭路,更不能走直路,因此,虞淵駕車走了一道S線,蛇形向前走。
車開得很慢,虞淵能感覺到自己在朝目的地靠近,然而越靠近家裡,他的心裡卻越發不能平靜。
他在擔心太啟。
這個跟蹤者跟蹤了自己這麽多天,卻沒有下手,證明它的目標並不是自己,而是太啟。
現在它把自己困在這裡,太啟見他還沒回來,肯定會出門找他,也就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虞淵越想心裡越亂,以至於手裡的方向盤也不再聽理智的使喚,車在濃霧中直走後退,不斷地繞著圈,眼看離目的地越來越遠,虞淵拿起手機一看,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媽的!”
虞淵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盤,把車停了下來,下了車。
跟蹤者的目的僅僅是為了困住他,並沒有加害他的意思,使用的也是凡間世界常見的大霧,而不是結界和幻境,以至於虞淵身上有數道太啟的符籙,卻無計可施。
虞淵向四周看了一圈,腳下是破爛的碎石路,也不知道多久沒修過了,一邊靠山,另一邊則是一個陡坡,虞淵走過去看了一眼,坡下也是霧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有什麽。
就在這時,一顆金色的流星劃破天際,就在虞淵的眼前,墜入到了山前。
那一瞬間,山上迸發出細微的金光。
這必然是太啟所在之處!
虞淵腦海裡瞬間冒出一個想法。
他拿出手機,用指南針標記了剛剛流星墜下的位置,然後重新上了車,打死方向盤,將車頭對準了陡坡的位置。
車前燈亮了起來。
虞淵雙手握緊方向盤,計算著眼前離陡坡僅僅只有幾米的距離。
“三,二,一——”
虞淵在心裡默默倒數,在念到一的時候,腳踩死油門,車頭猛地衝了出去,在即將衝出陡坡的時候,虞淵額頭上的金色符籙驟現,四周的濃霧,被金色的光芒生生逼退,露出原本的樣子,而虞淵一腳急刹車,讓車在墜崖的前夕停了下來!
“成功了。”
虞淵心裡松了口氣,他拿出手機一看,手機信號斷斷續續的也恢復了,他連忙找到剛剛的標記,向剛剛亮起金色光芒的地方駛去。
“嘶——”
眼前的飛騏已經變成了一堆焦枯的骨頭,金烏收攏雙翅,乖巧地站在太啟身邊,卻發現太啟依然皺眉看著那堆黑色的骨頭。
“他沒死。”太啟說道。
比起地獄三頭犬,飛騏顯然更難對付,他的動作極快,復活的速度也更快,和原本的狀態也更接近,太啟只有想辦法用各種方式殺死他,但是每每卻能讓飛騏更快的復活。
太啟有些暴躁了。
論力量,飛騏絕對不是他的對手,然而這種無限復活的狀態也相當令人惡心,幸好,飛騏在一次次被殺死後也對太啟有所畏懼,太啟只有在一次次僵持中想辦法。
他努力回憶著地獄三頭犬從泡在酒壺裡到死亡時的狀態,試圖從蛛絲馬跡中找到地獄三頭犬死亡的秘密,卻絲毫不得要領。
就在這時,太啟發現,飛騏的動作變慢了。
這是太啟又一次殺死飛騏後的復活,巨大的白骨像是被什麽吸引著,紛紛向核心的位置移動過去,然後慢慢組成飛騏的身體和雙翼,皮肉也從白骨中生出來,遮住身體的部分位置。
在剛剛,飛騏復活恐怕也就是這幾秒鍾的事情,而這一次,眼前的一切就像是慢動作一般。
“眼睛,翼根,心臟——”
太啟手持五彩絲,迅速結網,在白骨還沒徹底成形時,從天而降一張鋒利的網,將即將復活的飛騏再次切成無數白骨!
白骨像是下雨一樣紛紛墜地,落入了地上厚厚的落葉中,太啟收回五彩絲,看到這些散落的白骨並沒有像剛剛一樣迅速集結,而是在地上一動不動片刻之後,才慢慢開始蠕動。
“難道是有血條的?”
太啟似乎窺見一些竅門,他已經殺了飛騏五次了,如果按照這樣的速度下去,也許還真能處理掉這凶獸?
太啟不疑有他,在飛騏又一次即將復活時,將它斬成碎片。
果然,飛騏復活的速度越來越慢,到了最後,幾乎是苟延殘喘一般,勉強組成一個普通野獸大小的獸形,連地上多余的白骨都無法收攏。
要成功了。
五彩絲再次在太啟手裡凝結長劍,太啟走了過去。
“陪你玩了這麽久,也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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