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淵說:“挺好的,還是戶外婚禮。”
“那你快點開,我還沒看過戶外婚禮,早點過去佔個好位置。”太啟說完,瞥見身邊的煤球一顆接一顆的剝著喜糖往尖嘴裡塞,趕緊一把過去把喜糖盒子拿過來,一看都空了,訓斥道,“都讓你別吃這麽多糖了!”
車裡其樂融融,有老有幼,很明顯兩大一小看起來都很開心,只有一老在一邊吹胡子瞪眼,他不敢對太啟有意見,藏狐煤球又是個小偏神,自己也犯不著和它計較,便只有和虞淵抱怨。
“你還真是帶老婆孩子出來周末遊的是吧?”
“薛教授,及時行樂。”看到百花鎮道路周圍的美景,虞淵的心情越發好了,“我從來沒有和家人一起出遊過,就當這一次是家庭出遊吧。”
太啟興致勃勃;“對啊,享受一下凡間世界的快樂也不錯。”
薛同不說話了。
他知道,對這一車的人神,甚至包括自己來說,尋常人家的普通生活,偏偏是他們最難擁有的,虞淵一出生就背負家庭使命,藏狐煤球在凡間世界掙扎求生,至於太啟,恐怕從來不知道,擁有一個家是什麽感覺。
他們被天命湊在了一起,在今天組成了一個奇怪又意外和諧的家庭,和普通人家一樣,開車出遊,準備紅包和禮物,一起去吃喜酒。
藏狐煤球也被太啟特意批準,變成了一個十來歲的小孩,以侄子的名義被帶去了婚禮現場。
它看起來比太啟還興奮。
“你們包的紅包好厚哦。”
虞淵在禮賓台上簽名時,藏狐煤球又跑去看親朋好友和新郎新娘合影,看完了跑回來對太啟說:“新娘子好漂亮!剛剛她揮手讓我去和她合影,我有點不敢。”
藏狐煤球搓了搓耳朵;“凡人的相機還是挺可怕的,我根基不行,怕被照出來原型。”
太啟想了想,把薛同叫過來,讓薛同陪著藏狐煤球去合影,薛同是正牌香火神,吸收一點正神的靈氣,藏狐煤球就沒那麽容易露餡了。
虞淵簽完字走過來:“煤球呢?”
太啟說:“在那邊玩兒呢。”
他走到甜品台邊,好奇得看著曲奇塔:“我們結婚時有這個東西嗎?”
虞淵怔了一下,說:“應該是有的。”
太啟說;“我都沒印象了,當時也有這麽大的甜品台嗎?”
太啟來凡間世界後,沒兩個月就和虞淵結了婚,那時他還惦記著當鹹魚吃吃喝喝,對結婚沒什麽興趣,那兩天就按部就班跟著虞家的安排走,甚至連虞淵都沒多看兩眼。
他問起這個問題,虞淵也有點尷尬了,當時他也沒把這場婚姻當回事,更沒把太啟放在心上。
所以他乾脆換了一個話題:“喜歡嗎?”
太啟點頭,他很想拿上面的甜點,又看到不少人在拍照,只有克制住了。
“當然。”
虞淵說:“那等我們結婚時,弄一個更大的甜品台,你喜歡曲奇塔,那就多做幾個。”
“好啊。”太啟順口答應,等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時,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虞淵。
虞淵笑著看他,太啟的臉熱了起來。
“不是結過婚了嗎。”看到來賓都在拿甜點了,太啟也上去拿了兩個巧克力布丁,塞了一個給虞淵,借此掩飾住自己臉上的燥熱。
虞淵在一邊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突然說:“太啟,等這一切都結束時,我們結婚吧。”
“啊?”
太啟剛塞了一口布丁在嘴裡,聽到虞淵的話,驚訝地轉向了他。
虞淵側過身,對太啟說;“不是上次一樣的利益婚姻,就像是這對新郎新娘一樣,戀愛,領證,辦婚禮,也不請那些不太熟的人,你可以邀請你林啟蜇來,還有薛教授,你的神侍還有朋友們,我也會邀請我的朋友同學還有親近的長輩們,我們辦一場真正的婚禮。”
太啟順著虞淵的目光看向了那對新人,看到他們站在門口,臉上散發出真心的笑容,接受著親朋好友的祝福,心裡陡然升起了一種羨慕的感覺。
“真的可以嗎?”太啟看向周圍熱鬧的,“可我沒有這麽多朋友,我也沒有親人,婚禮應該不會這麽熱鬧了。”
“朋友,親人,這些都會有的。”虞淵伸出手,扣住了太啟的五指,“太啟,你想要的一切,都會有的。”
“——嗯。”
不知為何,明明虞淵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甚至在四伏的危機下面前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而太啟卻萬分信任他,太啟相信他給予的一切諾言,相信虞淵的判斷和選擇,甚至盲目地,像是粉絲戴上濾鏡一樣,認可虞淵的強大。
太啟想依賴他。
就像是此刻一般,把自己的手完全地交付在虞淵的手裡,和他在這個燦爛繁華的凡間世界裡,走向了最艱難的黎明前夕中,難得的一刻平靜。
他們挽著手,在新人家屬的引導下,在戶外的座位上坐下來。
過了沒多久,薛同領著煤球也跑了進來。
煤球塞了一個紅包給太啟,他玩得大汗淋漓,漆黑的眼睛亮晶晶的:“這是新娘給我的!”
“我先給你收著,回家再給你。”
太啟把紅包拿給虞淵,讓虞淵替藏狐煤球收好,然後讓它坐在自己身邊,等待著新娘入場。
草坪上搭著白色的廊道,長長的廊道周圍布滿了鮮花和乞求,一路通向證婚台,一切準備就緒,舒緩的音樂很快變成了司儀的開場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