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向身後的薑頤。
救護車閃著藍色的急救燈,從小區裡疾馳而出,身後跟著不少居民。
“天啊,是趙天端!”
“他怎麽墜樓了!”
“我,我愛豆,嗚嗚——”
薑頤看著遠去的救護車停了下來,她愣愣地看了幾秒,忽然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時間緊急。”林啟蜇走過去,給薑頤遞了一張紙巾,“可以先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薑頤抬起頭,婆娑的淚眼讓人心疼。
“林啟蜇,你真狠。”薑頤哭著罵道,“你知道為什麽會發生這一切嗎?都是因為你,你死了,趙天端想要救活你,我怎麽勸他都不聽。”
林啟蜇拿著紙巾的手開始顫抖,隻一會兒,卻又停了下來,向雕像一樣,保持著一動不動遞紙巾的動作。
“他為了你,讓我寄生,喊我姐,求我把時間重置,讓你不會被車撞死!”
“你以為他是為了紅嗎,他是為了還救你欠下的香火債!”
“要不是他這麽拚命,他怎麽可能被那些傻/逼盯上?”
“你竟然一滴眼淚都不為他流,你真狠!”
林啟蜇默默地聽薑頤罵完。
“罵完了嗎?罵完了,你需要馬上配合我們去救人質。”
他轉過身,朝車裡走去。
“到車裡來。”
*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要求你將胡星偉送過去,才能把虞泉還回來,否則就以你的名義,在凡間世界公開處決虞泉?”
太啟不理解:“他們用意何在?”
林啟蜇說;“如果薑頤送過去,她自己也別想回來了,如果她不送過去,虞泉被處決,凡間世界會集中所有力量抓捕她,寄生案的髒水依然可以潑在她身上。那個組織依然能藏匿在凡間世界的視線之外。”
太啟問:“他們難道就沒想到,薑頤會投靠國屬特別行動處嗎?”
林啟蜇揚起手,兩指間那張通行的符籙:“可能有想過,只是一來,我們不一定會相信她的所言,二來,如果如薑頤所言,這張符籙隻讓一個凡人通過,那我們處於完全的劣勢,我們不可能把胡星偉交出去,那麽只有讓隊裡的一個人進去,我不會讓手下們冒險,所以這個人只能是我,但是我沒有一點把握,我能搞定這麽多香火神,把虞泉和趙天端的魂魄都救出來。”
他把那張符籙放在中控台上:“這事需要一個嚴密的計劃,以及,幫手。”
“我能幫忙,我不想被昆侖知道我在凡間做的事情,所以我壓製了一小部分力量。”薑頤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可是又有什麽用呢,東君已經知道了我犯下的事情。”
車裡的氣氛有些沉默,聽到小叔子是作為人質後,太啟倒是松了口氣。他問:“你們是不是忘了我。”
薑頤和林啟蜇一起看向他。
“你?”薑頤一副“你在開什麽玩笑”的表情,“我知道你小叔子不見了你擔心,但是豪門小嬌妻還是不要給我們添亂了,你知道事態多嚴重嗎?”
太啟不爽:“你什麽意思?誰是豪門小嬌妻了?”
林啟蜇知道太啟有些門道,但這可不是扶乩不是看陰陽,是要真刀真槍的乾架的。
他勸道:“還是太危險了,我們要想個穩妥的辦法。”
“你們認為,現在能馬上請到誰來幫忙?”太啟說,“請我去,就是最穩妥的辦法。”
太啟從口袋裡掏啊掏,掏出一個小的儺面。
“我不喜歡打架,但是惹到我了,就別怪我要打人了。”太啟的大拇指撫過那個小儺面,在薑頤懷疑的目光和林啟蜇驚詫的注視中,小儺面變成一張裝飾著羽毛和胡須的薩滿面具。
“我打架一般不高調,要不別人會以為我欺負他,所以我一般不暴露自己的真實本領。”太啟把小面具在臉上比劃了一下,“你們需要白薩滿嗎?”
薑頤似乎看出些什麽:“你就是條子——特別行動處請的那位高人嗎?”
林啟蜇手握在唇邊,咳了一聲。
“走吧。”太啟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別耽誤時間了,我想去會會薑頤說的那個神秘組織,然後早點回去睡覺的。”
事到如今,林啟蜇只有賭上一把,虞泉是人質,太啟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會說出這句話。
“那走吧。”林啟蜇系上安全帶,啟動車子。
他讓手下隨後跟上,在目的地周圍布置防線,以防止緊急情況的發生。
目的地是在不遠處一座公園裡,林啟蜇已經提前通知清場,他把車停下後,拿著那張符籙走到指定的桃樹下。
“點燃這張符籙就行了嗎?”林啟蜇掏出打火機。
“對。”薑頤走了過去,她還是有點不放心,回頭問太啟,“如果林啟蜇進不去怎麽辦?”
太啟說;“如果進不去,就留著跟我進。”
薑頤問:“你要怎麽進?”
太啟手裡把玩著那個小儺面:“我有辦法。”
薑頤轉過身,接過林啟蜇手裡的打火機和符籙。
符籙多見於巫道,這張符籙上卻是佛印,薑頤打開打火機,符籙很快燃燒起來,一陣晚風吹來,地上的紙灰到處亂飛,薑頤模仿著符籙上的佛印結了一個手印,紙灰瞬間漫天飛舞,風眼處佛號陣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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