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他把自己包成了一個團子,在打開玻璃門的那一刻,整個人還是不受控制地瑟縮了一下,下巴也往圍巾裡埋了埋。
咖啡店裡開了空調,外面卻是冰天雪地。
一陣寒風吹來,吹亂了簡鬱額前柔軟的發絲,露出乾淨漂亮的眉眼來。
他站在店門口,悶悶地咳了好幾聲,咳得肺部都有一絲絲的疼,好不容易才適應了外面的冷空氣,然後鼓起勇氣邁步走出去。
他怕冷,這種怕不僅是生理的怕,更多的是心理作用。
他在原來的世界是個孤兒,有著嚴重的心臟病。
某個寒冷的冬季,他被領養的家庭趕出家門後,碰巧心臟病發作,只能躲在橋洞裡避寒。
他當時蜷縮在橋洞裡,身無分文,又冷又餓,到最後渾渾噩噩地死去……
導致即便是穿書了,簡鬱依舊怕冷,還怕餓,那是一種滲透進骨子裡的後遺症。
此時,簡鬱一步步走向一輛黑色商務車。
寒風呼嘯,雪花飛舞。
他眨了一下眼,雪花順著纖長卷翹的睫毛落下。
車上的人看見了他,快步下車,然後替他打開了後面的車門,恭敬道:“簡先生,請上車。”
此人是陸執的助理陳淮,專門來接簡鬱的。
簡鬱禮貌道:“麻煩你了。”
陳淮微躬著身回答:“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身為助理,觀察力肯定是不可或缺的。
陳淮發現了一件有點奇怪的事,上次他找到簡鬱,商討協議結婚的事,簡鬱明顯一臉的抗拒。然而此時此刻,簡鬱神態自若,臉上甚至還隱隱帶著笑意,哪有半分不情願的樣子?
簡鬱已經上了車,陳淮也就不再多想,來到了副駕駛,吩咐司機:“走吧。”
車上。
簡鬱問陳淮:“陳助理,我們現在是去哪?”
他的聲音還帶著少年的那種悅耳,這具身體才22歲,和他在原世界的差不多。
陳淮轉過頭回答:“我接你去和陸總吃飯。陸總他商務繁忙,抽不開身,下午還要去國外出差。”
簡鬱有些驚訝,陳助理這是在和自己解釋陸執為什麽沒有親自來嗎?
其實完全不用解釋這些,他們之間的關系,本來也不用做到這個地步。
只不過,這也能說明陳助理是個為上司分憂的好助理。
簡鬱想明白了這一層,對陳淮笑道:“好,我知道了。”
陳淮緊接著說道:“簡先生,還有一件事,我需要和你提前說明一下。陸總家裡那邊有點複雜,可能今後得麻煩你多了解一下,才知道該怎麽應對。”
簡鬱配合地點了點頭:“好。”
他隱約記得原書中說過,陸家是頂級豪門,在整個雲京市都數一數二,無數名流上趕著結交關系。
然而這樣的豪門家族注定有很多見不得光的事。
單單從陸執結婚這一點就能看出些許端倪,本來陸家人已經各方打聽,給陸執找了一個門當戶對的結婚對象。
然而,陸執並沒有聽從陸家人的安排,直接就找人協議結婚一年。
那些打算趁機往他身邊塞人的,不得不歇了心思。
很快,車子到了一家餐廳。
陳淮將簡鬱送到了門口:“簡先生,你進去吧,陸總在裡面等你。”
簡鬱禮貌道:“謝謝。”
說完,邁步朝餐廳走去。
這是一家很高檔的餐廳,處處透著低調奢華的氛圍,放著悠揚的鋼琴曲。
很明顯,今天這家餐廳被包場了。
只有他們一桌客人。
簡鬱走進去,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餐桌前的陸執。
陸執一身黑色西裝,靜靜地坐在那裡,眉眼冷冽而深邃,英俊到讓人賞心悅目的地步,最關鍵的是周身的氣質,格外的冷。
此時,他也抬眸看了過來,眸光沉沉。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簡鬱往前的腳步稍微停頓了一下,有片刻的恍惚與懷疑,這就是即將與自己結婚一年的人嗎?
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走過去輕聲地打招呼:“陸總。”
陸執示意道:“坐吧。”
他的聲音和他這個人一樣,透著一股子冷,除此之外,還帶著低沉的磁性。
簡鬱聽話地坐在了陸執的對面。
外面的雪下得實在是太大了,就在剛剛他下車往餐廳走的過程中,黑亮柔軟的頭髮絲上又落了不少的雪花。
他取下了口罩,露出臉來。
簡鬱是那種很乾淨乖巧的長相,皮膚白皙,眼睛清澈明亮,一旦笑起來的時候,眸子就會微微彎起。
陸執看著面前的男孩,直截了當地開口:“有關這場協議婚姻的具體內容,你都了解清楚了嗎?”
他做事不喜歡拖泥帶水,這場婚姻對他來說,只是一場交易而已,既然是交易,就應該清晰明確。
簡鬱點頭:“了解清楚了。”
不就是配合陸執扮演一年的假結婚對象,一年之後,就拿著支票乖乖跑路嘛。
這沒什麽難的。
陸執神色淡漠:“那你確定要接受這場婚姻了?”
簡鬱先是一愣,隨即意識到陸執為什麽這麽問。
想必陸執已經聽陳淮說了,原身此前似乎不太願意協議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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