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趙慕雅發現了這件事後,連忙朝顧北走了過去,神色焦急:“你的頭怎麽回事?”
說完,她又連忙呼喊道:“家庭醫生在哪?還不趕緊來給大少爺包扎!!”
整個大廳亂糟糟的一片。
另一邊。
陸執快速地把簡鬱抱到了車裡,然後按下了所有的車窗,讓新鮮的空氣湧入進來。
他拍了拍簡鬱,試圖讓人保持清醒:“簡鬱,你的噴霧劑呢?”
簡鬱此時難受極了。
他張開嘴,想要大口大口地呼吸,但是一切都是徒勞。
他好像陷入了一片泥濘的沼澤,又仿佛已經沉入了海底,呼吸不了一點空氣。
他額頭不斷地冒出冷汗,面色一片慘白,整個人介於昏迷和清醒之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一把抓住了陸執的衣袖,張了張嘴,卻是難受得一個字都說不出。
甚至有一刻,他覺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了。
陸執看著這樣的簡鬱,心下一緊,黑沉的眸子快速在車內掃視了一圈,然後在車子的後座上發現了簡鬱的書包。
他探過身去,伸手一把拿過了簡鬱的書包,拉開拉鏈,快速地翻找了起來。
最終,在第二層小包裡面,發現了噴霧劑。
陸執一把拿出噴霧劑,快速地搖晃了幾下,然後將吸口放進簡鬱嘴裡。
幾秒鍾之後,簡鬱終於重新呼吸到了新鮮空氣。
就像是有人把他從沼澤或者海水中拉了出來,那種窒息的感覺一下子解除了。
簡鬱雙手捧著吸入劑,整個人靠在陸執的臂彎裡,隱隱還有些發抖。
每一次劇烈的哮喘發作之後,他整個人都像是死過一次一般,很難短時間內就恢復過來。
身心都仿佛遭受了一次重創。
陸執垂眸看著臂彎裡的簡鬱。
簡鬱整個人有些控制不住地輕微顫抖著,額頭冷汗涔涔,眸中帶著一片水霧,睫毛也濕漉漉的。
他微微低著頭,露出一截白得晃眼,但是格外脆弱的脖頸。
就好像是一隻軟乎乎的,生命力很脆弱的小動物。
車內一時靜謐無聲。
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只有車內頂部的燈投射下一道光線,照亮了兩人。
陸執沒有第一時間啟動車子,而是在等簡鬱恢復過來。
與此同時,他忍不住開始回想剛剛在老宅裡面的事。
他倒不至於像其他人那樣,覺得簡鬱是傷心得暈了過去,畢竟他知道簡鬱是哮喘發作了,喘不上氣來,所以才會暈倒。
不過問題也在這,簡鬱聽了他爸的話後,被刺激到哮喘病發作,這也足以說明問題了。
一個哮喘病患者在精神感到壓迫的時候,比如感到了壓力、驚訝等等,也就是說有了負面情緒時,就會誘發哮喘。
這就證明,簡鬱在他爸說不同意他們兩人在一起時,有了負面的情緒。
陸執一一把這些邏輯推理了一遍,再結合以前發現的那些細節,他現在幾乎可以確定一件事了,那就是……
簡鬱真的喜歡他。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陸執一時情緒複雜,他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感受。
只能再次垂眸,看向簡鬱。
簡鬱依偎在他的臂彎裡,像是足夠地信任他、依賴他,就像是一隻可愛的貓咪,在親近的主人面前露出了柔軟的肚皮。
陸執就這麽看著簡鬱,眸色深深。
十幾分鍾後,簡鬱才勉強提起了一點精神。
他抬起眸,看向陸執,剛想說點什麽,下一秒卻頓住了。
陸執此時正在看著他,一向無波無瀾的黑眸中似乎和平時不太一樣,帶了些許的暗潮洶湧。
簡鬱一怔:“陸先生?”
為什麽要這麽看著他?
陸執不著痕跡地收回了看向簡鬱的視線,把手臂也抽了出來,然後啟動了車子:“我們回去。”
簡鬱自然是跟著陸執的決定來,畢竟這是陸執爺爺的生日會,於是他點了點頭:“好的。”
車子朝前開去。
簡鬱開始仔細地收拾自己的書包,剛剛在混亂中,好多東西都被弄亂了,其中還有幾樣學校要交的資料。
收拾好之後,他把書包抱在懷裡,整個人看起來乖乖巧巧。
這時,他想到了什麽,問陸執:“對了,陸先生,剛剛你爸說的那些話……”
陸執看了他一眼,隨即收回了視線:“你很在意?”
簡鬱點了點頭:“有一點。”
畢竟陸邵華都放狠話了,說他絕不同意兩人的這門婚事。
他都這麽說了,肯定以後也會有一些行動的吧?
簡鬱想提前了解好,以便到時候好應對。
此時,剛好是一個紅燈,陸執踩下了刹車,然後看向簡鬱:“你這樣子,可不像是只有一點在意而已。”
此時,簡鬱額前的冷汗都還沒有徹底乾透,臉色也還沒有恢復過來,看起來慘白慘白的。
這都是他情緒波動,從而引發哮喘導致的。
簡鬱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看起來特別在意這件事嗎?
行吧。
簡鬱也沒想著要爭論這個,繼續說道:“要是你家人一直不同意我們怎麽辦?”
他既然和陸執簽了協議,那就要把這場戲好好地演到底,要是最終也沒成功,豈不是白白拿走五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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