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餐廳時,他才發現陸執也在。
陸執穿著一身灰色家居服,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飯,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投射進來,在他周身鍍上了一層光圈。
平時簡鬱起床的時候,陸執早就去集團了,看來今天是個例外。
簡鬱走到餐桌前坐下,打了一聲招呼:“陸先生,早。”
本來垂眸吃著早餐的陸執,聽到這聲有氣無力的招呼,抬起了頭,一雙平靜無波的眸子看向了簡鬱。
平時的簡鬱雖然病弱,但是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有活力的狀態,眸子總是亮晶晶的,說話的時候尾音也不自覺地上揚。
然而今天早上,他卻是懨懨地垂著眸子,臉色蒼白得可怕,嘴唇也有點乾。
陸執擱下了手裡的食物,出聲道:“簡鬱。”
簡鬱抬起眸子,聲音有點嘶啞:“嗯?”
他年紀本來就小,此時穿著一件圓領的棉質睡衣,睜著一雙清澈的眸子,看起來就更加的乖。
陸執問他:“生病了?”
簡鬱抿了一下唇,半垂著眸子:“是有點發燒。”
陸執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張媽剛好端著一盤包子走了出來,笑道:“簡先生,你昨天不是說想吃鮮肉小籠包嗎?快,剛蒸好的。”
簡鬱艱難地抬起頭,對著張媽笑了笑:“謝謝。”
他這一抬起頭來,張媽也發現了不對勁,驚呼道:“哎呀,簡先生你是不是生病了?臉色好蒼白。”
簡鬱有些慢半拍地點了點頭。
張媽頓時急道:“這怎麽能行,吃完飯去醫院看看吧。”
簡鬱回答:“好。”
張媽不放心簡鬱一個人去醫院,急忙轉向陸執:“陸先生,你看這?”
陸執已經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早餐,他將咖啡杯放下,對簡鬱說道:“我順路送你去醫院。”
簡鬱還沒來得及回答,張媽就興高采烈道:“那敢情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簡鬱有些驚訝地看向陸執:“這樣會不會麻煩你?”
陸執淡淡道:“沒事。”
於是,事情就這麽決定了下來。
因為要出門,所以簡鬱再上了一次樓,換好了衣服。
等他從臥室出來,發現陸執已經收拾妥當了,手裡拿著車鑰匙,正在等他。
簡鬱稍微加快了一點腳步,走到陸執面前,再次說道:“要不我還是自己去醫院好了。”
陸執直接說道:“走吧。”
最近的幾個項目都已經完成了收尾工作,陸執短暫地空閑了下來。只不過這點空閑也不多,他很快就會投入到新的項目中。
陸執拿著車鑰匙在前面走。
簡鬱見狀,連忙跟上。
然而,卻跟得很艱難,呼吸也逐漸急促了起來。
本來陸執的腿就長,一步相當於別人兩步,再加上簡鬱現在生病了,更是難以追上他。
走到中途的時候,像是察覺了這一點,陸執似乎放慢了腳步。
總之簡鬱終於能追上他了,松了一口氣。
很快,兩人來到了地下車庫。
簡鬱這才發現陸執有好幾輛車,基本都是限量版的豪車。
因為司機不在,所以是陸執自己開。
他選擇了一輛黑色的賓利,打開了副駕駛的門,然後靜立在一旁,示意簡鬱上車。
簡鬱忍著不舒服,慢慢地抬腳跨上了車。
然而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一陣頭暈襲來,他差點跌倒。
在跌倒的前一秒,他被一雙寬大溫暖的手扶住了肩膀,與此同時,陸執那獨特的冰冷聲調傳來:“沒事吧?”
簡鬱搖了搖頭:“沒事。”
隨著陸執這一靠近,一道清冽的木質香味傳來,讓他混沌的大腦清醒了不少。
確認他沒問題後,陸執退開了一步。
兩人之間空出了之前的距離。
折騰了一分鍾後,兩人終於都上了車。
上了車之後,簡鬱沒什麽力氣地靠在椅背上,緊抿著唇,忍受著一陣陣的眩暈,一雙白皙的手更是緊緊地抓著衣服下擺,指間末端都沒了血色。
陸執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啟動車子,以最快的速度趕往了醫院。
二十分鍾後。
簡鬱躺在病床上,伸出手來,讓醫生扎針輸液。
他今天依然穿得很厚實,一件棕色的長款大衣,還裹了一條白色的圍巾。
之前他穿著羽絨服,好歹還顯得有點圓滾滾的,今天這身衣服顯得他更加纖弱,腰身像是一隻手就能環抱過來。
醫生名叫林博宇,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穿著白大褂,是個特別溫文爾雅的人。
他扎好針之後,站起身來,輕聲安撫病床上的簡鬱:“只是普通的感冒發燒而已,輸完液就好了。”
簡鬱靠坐在床頭,勉強笑了笑:“謝謝醫生。”
“職責所在。”林博宇說完,又檢查了一下輸液瓶,“那我先出去了,一會再來給你拔針。”
“好。”
簡鬱躺在病床上,由於皮膚太過蒼白,整個人似乎快和潔白的床單融為一體。
陸執眼見他輸好液之後,跟著林博宇走出病房。
到了醫生辦公室後,陸執才淡淡地問林博宇:“簡鬱的身體很差,能補起來嗎?”
短短的幾天時間,他就已經兩次撞見簡鬱發病了,頭一次更是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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