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簡鬱的情況顯然比那個病例要複雜得多,也要棘手得多,畢竟很難解釋為什麽他的身體會以這麽快的速度虛弱下去。
十幾個醫生組成了專家團隊,和這個醫院的院長他們一起,共同商討治療簡鬱的方案。
時間緊迫,每個醫生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日夜輪班,爭分奪秒地對簡鬱的身體進行監測。
這種神經異常的疾病,往往都要等到症狀發作的時候,才可以窺見一點端倪。
病房內。
簡鬱靠坐在病床上,正在一口一口地喝著陸執喂給他的粥。
簡鬱喝下一口粥之後,趁著間隙,詢問陸執:“陸先生,好像真的來了很多醫生。”
那些醫生會輪番進來對他的身體進行檢查研究,然後不停地記錄著什麽。
陸執頷首道:“嗯,他們都是我請來的。”
簡鬱抿了一下唇說道:“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陸執這段時間,除了要忙集團的事以外,還要和那些專家溝通,除此之外,他還會負責照顧簡鬱。
可以說一整天下來,基本沒有可以喘息一下的時間,每天都隻睡三四個小時。
簡鬱對此很是愧疚。
要不是他的身體無論怎麽樣都好不起來,陸執也不至於這麽辛苦。
最關鍵的是,簡鬱擔心陸執的這些辛苦都會化為一場空。
陸執聽到簡鬱說的話後,伸手撫向他的臉頰,然後說道:“我不累,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好起來。”
他看向簡鬱的眸光專注又深邃,裡面像是承載了無盡的情意。
簡鬱有些難過地抿了一下唇。
陸執為什麽要對他這麽好,但凡陸執少對他好一點,他都不會這麽難過。
晚上的時候,簡鬱病症再次發作。
他的頭一陣陣地眩暈,然後全身不停地冒著冷汗,很快,他額前的碎發就打濕了一片。
陸執快速按響了床頭鈴。
專家團隊立刻行動,好幾個醫生魚貫而入,把簡鬱推到了急診室,開始實施他們的治療方案。
事實證明,簡鬱患上的大概率就是神經上的疾病。
他這次發病,就被檢查出了腦部神經的異常波動。
也就是說,他極有可能是腦部神經出現了異常,影響到了身體其余各個部位的正常運作。
但是理論上是一回事,實際解決起來又是另一回事。
專家團隊隱隱有了這個方向,但還是不知道具體該怎麽治療。
人的腦部神經太複雜了,想要徹底精準地治療某個點,談何容易?
但是,既然他們已經被重金邀請來了,自然也得竭盡全力。
醫生們開始試探性地給簡鬱進行治療。
因為沒有先例可循,所以這個過程注定是坎坷的。
至於簡鬱本人,在這個治療的過程中,更是痛苦加倍。
他的四周被布置好了各種儀器,每一台儀器上面都有檢測的數字,不斷地反應他身體的變化情況。
他的狀態昏昏沉沉的,根本不知道醫生們做了什麽。
他只知道他好難受,躺在治療床動彈不得,好像全身上下都在一起疼,而且是那種尖銳的疼,仿佛有無數根針在往他身上扎,又像是有電流穿過他的身體……
簡鬱的額頭不停地冒出冷汗,疼得昏迷過去,然後又生生地疼醒。
他想要尖叫,但是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一度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到了地獄,不然的話,這麽會有這樣的酷刑呢?
……
簡鬱不知道自己那幾個小時是怎麽度過去的,只知道中途,醫生們暫時停止了給他治療。
然後,陸執似乎是走了進來。
看到陸執的那一刻,簡鬱的眸子有了微弱的亮光,他艱難地向陸執伸出了手,然後求救:“陸先生,我不治了!求求你,我不治了好不好?”
他太難受了。
他好像就要這麽死過去了。
簡鬱整個人都是昏沉的,迷迷糊糊中,他感覺陸執也抓緊了他的手,但是卻根本沒有答應他的請求。
陸執的嘴唇應該是動了動。
然而,簡鬱的耳朵裡一陣陣的轟鳴,根本聽不到陸執說了什麽。
他只知道死死地攥緊陸執的手,眼淚大顆大顆地從眸中滾落,他帶著哭腔求陸執:“陸先生,你快帶我離開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不要治了!”
然而最終,陸執卻是掰開了他的手,然後離開了。
簡鬱在那一瞬間痛哭出聲,像是個被拋棄的孩子。
為什麽陸執不管他?
明明他這麽難受。
簡鬱哭得根本停不下來。
幾個醫生再次上前,繼續給他治療。
簡鬱再次經歷那種煉獄一般的折磨。
他整個人意識完全是昏沉的。
他開始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沒有看到陸執,那只是他在極度的痛苦中幻想出來的虛影而已。
不然的話,陸執為什麽不來救救他!
急診室外。
陸執坐在長椅上,看似平常,然而他擱在膝蓋上的手卻在發著抖。
他剛剛進去看了一眼簡鬱。
簡鬱整個人都已經處於意識迷糊的邊緣了,但還是在他進去的那一瞬間,朝他伸出了手。
簡鬱看起來難受極了,哭得格外的傷心,一聲聲地求他帶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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