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放輕了呼吸,盡力地熬過那陣疼痛。
很快,細細密密的冷汗不斷從他額頭上冒出,他額前的碎發都被冷汗打濕了,臉色也變得如紙一般慘白。
他什麽都做不到,只能那麽一分一秒地熬著。
在這種極度的痛苦下,時間好像被無限拉長了一般,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最後,簡鬱疼得都有些迷迷糊糊了。
他的思緒逐漸飄散,也察覺不到自己的胃疼到底減輕了一點沒有,就這麽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陸執回到了別墅。
張媽立即迎了過去,問道:“陸先生,你吃過晚飯沒有?飯菜我都保溫著呢。”
陸執頷首:“吃過了。”
這幾天集團事務繁忙,他和幾個集團高層連續推進了好幾個項目,不管是午餐還是晚餐,都統一從外面的飯店訂餐。
他一邊脫下西裝,一邊淡淡地問道:“簡鬱呢?”
張媽回答道:“簡先生吃過飯就上樓去了。”
陸執聽到這話後,就沒再多問,而是徑直朝二樓走去。
他本來是打算去書房的,但是路過簡鬱臥室門口的時候,卻發現簡鬱的臥室門沒關緊,留著一道縫隙,裡面的燈光順著門縫傾瀉出來。
這是忘了關門?
見狀,陸執順手敲了敲門,打算和簡鬱說點事。
結果他敲了兩下後,裡面卻沒動靜。
陸執等了幾秒,然後抓住門把手,推開了門。
推開門後,他一眼就看見了窩在被子裡的簡鬱,看不清臉,隻留下了一個後腦杓。
陸執直覺有異。
簡鬱一般不會這麽早睡,而且如果真的睡了,也不會連門都不關好。
陸執不再猶豫,幾步走了進去。
等他來到簡鬱的床邊時,神色瞬間一變。
簡鬱整個頭都陷在枕頭裡,額頭上冷汗涔涔,眉頭緊緊皺著,臉色一片蒼白。
他似乎在昏迷中也察覺到了痛苦,時不時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睫毛根部甚至泛起了點點濕潤,像是難受得忍不住哭了。
陸執神色凝重,當即坐在了簡鬱的床沿,伸手輕輕推了推他:“簡鬱?簡鬱!”
半晌,簡鬱從昏迷中清醒了過來,一時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他的眸子布滿了水霧,像是蓄著淚水。
陸執心一緊,再次出聲:“簡鬱?”
這時,簡鬱眨了一下眼,偏過了頭去,直到他看到坐在旁邊的陸執,思緒才逐漸回籠。
他輕輕地開了口:“陸先生。”
他的嗓音本就軟綿綿的,現在還帶上了一點微弱的哭音,聽得人瞬間心都揪緊了。
陸執眸子一片黑沉,緊緊地盯著他:“你怎麽了?哪裡不舒服?”
簡鬱聲音虛弱地開了口:“胃疼。”
陸執皺著眉頭:“好好的怎麽會胃疼?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說著,他俯下了身,打算將簡鬱橫抱起來。
簡鬱伸手,有些無力地阻擋了他一下:“不、不用了,我剛剛吃了一些止疼藥,現在已經沒那麽疼了。”
這一點他倒也沒撒謊,現在胃部的疼痛已經逐漸減輕,沒有一開始那麽疼了。
陸執聽到這話,沒有繼續動作。
畢竟簡鬱現在這幅虛弱的模樣,去醫院一趟,反而折騰。
陸執再次坐在他床邊,一雙黑沉的眸子緊緊盯著他:“怎麽突然會胃疼?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還是怎麽?”
他想要了解清楚情況,才能避免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
簡鬱看著陸執,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陸執的一雙眸子依舊黑沉如墨,但是卻能很明顯地看出裡面所含的關心。
他避開陸執的目光,然後才回答道:“應該是我下午喝了剛從冰箱裡拿出的牛奶吧,還挺冰的。”
事實上,他下午並沒有喝牛奶。
他之所以不敢告訴陸執實情,就是擔心這次的胃疼和前兩天的紅印、淤青一樣,是他身體越來越差的標志。
他就算如實告訴陸執了,也起不到什麽作用,反而會多一個人跟著憂心。
陸執聽簡鬱這麽說,心裡放松了一點,他囑咐簡鬱道:“下次別吃冰的東西了。”
簡鬱配合地點了一下頭:“好。”
他不知道自己下次胃疼的時候要怎麽糊弄過去,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在一晚上過去後,簡鬱的胃已經徹底不疼了。
但是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的確比之前更加虛弱了一些。
就好像一株生長周期極為短暫的植物一樣,已經來到了生命的盡頭,凋零敗落是阻擋不住的。
簡鬱對此倒是沒有那麽耿耿於懷,畢竟自從他穿書後,就在一直告訴自己,他只有兩年的生命,過一天就少一天。
做好了心理準備後,就還不算難以接受。
下午的時候,他先是看了一部電影,然後提著菜籃,來到了別墅後面的菜園子。
他前兩天從臥室窗戶看下去的時候,就發現菜地裡的一些果蔬好像成熟了。
所以今天特意來看看。
等他到了菜園子一看,果然和前兩天看到的一樣。
草莓、番茄、黃瓜等等,全都成熟了,一眼看過去,滿是豐收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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