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鬱輕輕地搖了一下頭:“暫時沒有。”
至於多久會發作,他自己心裡也沒底。
他現在基本上隔三差五就會出現一次強烈的症狀,要麽是頭疼欲裂,要麽是剛吃完東西就吐,或者是身體的其他哪個部位不舒服,總之很少有完全輕松的時刻。
沒有人能經受住這樣輪番的病痛折磨,更何況是簡鬱這樣本就病弱的人,短短的時間內,他的體重就下降了接近十斤。
現在的他,整個身體格外的單薄,好像一陣風吹來,就能把他吹倒一樣。
陸執自然也把簡鬱身體的一系列變化看在眼裡,內心也越來越沉重,哪怕是在集團上班的期間,也每時每刻都記掛著簡鬱的身體,一旦忙完工作後,就會以最快的時間趕到醫院來。
但是,不管做多少次檢查,簡鬱的身體始終查不出病因來。
陸執只能安排他一直住在醫院,以免突發什麽緊急狀況。
此時此刻,陸執的眸色深沉,裡面夾雜著心疼。
他伸手過去,替簡鬱整理好了一縷凌亂的碎發,然後沉聲說道:“你一定會沒事的。”
陸執的手指修長而溫暖,拂過簡鬱額前的時候,激起一陣酥麻。
簡鬱下意識地眨了眨眼,隻覺得呼吸間全是陸執袖口那好聞的木質香味。
他想,他曾經以及現在擁有過很多東西,那就足夠了。
他就算是以後死了也不會那麽遺憾了。
陸執替簡鬱整理完頭髮後,又將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拿進被窩裡。
在抓著簡鬱手腕的時候,陸執無比清晰地意識到了簡鬱究竟有多麽的虛弱。
簡鬱的手腕纖細而蒼白,抓在手裡像是沒有重量一樣,像是只需要輕輕的一點力度就可以折斷。
陸執察覺到這一點後,黑沉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痛楚。
隨即他克制住自己的心神,繼續將簡鬱的手往被子裡塞去。
做完這一切後,陸執坐在病床邊,眸色深深地看著靠坐在病床上的簡鬱,低聲問道:“中午想吃什麽?我讓人送來。”
簡鬱歪了歪頭,想了一下說道:“想喝白粥。”
他現在吃稍微硬一點的東西,都會覺得喉嚨疼,胃也不舒服。
況且,他本身也沒有什麽食欲,病痛好像已經掏空了他的身體,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麻木的狀態。
曾經那麽喜歡吃東西的一個人,現在已經吃不下什麽了。
陸執微微皺著眉說道:“不能天天喝白粥,那樣你的身體會沒有足夠的營養。”
簡鬱現在本身就已經很虛弱了,如果再不多從外界獲取一點營養的話,身體狀況會更加糟糕。
簡鬱知道陸執也是為了自己好,可是他現在真的什麽都不想吃,吃白粥就已經是極限了。
他抿了一下唇,再次開口說道:“可我隻想喝白粥。”
說完,他有些無精打采地垂著眸子,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著,脆弱又可憐。
陸執見狀,只能放柔了聲音哄他:“要不然把一些食物切碎了,加在粥裡面怎麽樣?”
他在其他方面都可以無底線地縱容著簡鬱,但是唯獨在簡鬱的身體這一件事上,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動搖。
簡鬱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陸執,一雙清澈漂亮的眸子中滿是請求:“不加其他食物可以嗎?”
陸執忽視了他眸子中的請求,狠下心說道:“不可以。”
簡鬱蹙起了眉頭,有些悶悶道:“可我真的不想吃。”
他的聲音本來就格外的軟,這樣蔫蔫的說話後,更加讓人憐惜了。
但是陸執卻是堅定不移地說道:“我一會就讓人送來。”
“……”
簡鬱反抗失敗,只能作罷,有些垂頭喪氣地盯著身上的被子。
他是真的不想吃其他東西。
完全一點胃口都沒有。
陸執深深地看著他,開口道:“簡鬱,聽話一點。”
簡鬱抬眸看了陸執一眼,有些生氣地鼓起了臉頰。
陸執這樣說,顯得他像是一個不聽話的小孩似的。
事實上,他只是真的吃不下什麽東西而已。
陸執見簡鬱氣呼呼的模樣,這倒是比簡鬱平時懨懨的模樣要生動一些。
他沉重的心情也稍微松緩了一點,下意識地伸手捏了一下簡鬱的臉頰,勾了一下唇:“不服氣?那就趕緊養好身體。”
簡鬱:“……”
他的身體情況又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陸執見簡鬱不說話,微微挑了一下眉頭:“聽到了嗎?”
簡鬱不高興地抿著嘴:“聽到了。”
陸執真的很喜歡欺負他,哪怕他生病了,也沒有停下這種惡劣的行為。
真的太過分了。
半個小時後。
一家餐廳的員工送來了午餐。
按照陸執的要求,餐廳的廚師在粥裡面加入了很多高價值的東西,力求在味道好的同時還保證營養好。
除此之外,還送了好幾樣精致的小菜。
送餐的工作人員離開後,陸執把餐盒一一打開,然後端起了粥,用杓子舀了一杓,開始喂簡鬱:“來,吃一點試試。”
簡鬱湊近,慢慢地張嘴喝了一口。
然後下一秒,他就蹙起了眉頭,過了好半天,才艱難地咽下去了那一口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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