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在相親。”秘澄本該健談,現在竟然結巴了。
“相親?你才19歲,相什麽親!”男生手臂上的肌肉繃緊了,小麥色的皮膚在陽光下很亮。
兩人間的氣氛很微妙。
放在以前,林殊不一定能看出什麽。
但現在,他對感情上的事敏銳了不少,很快就嗅到不尋常的八卦氣味。
心內的焦躁莫名消了,林殊抱著看戲的心態,竟有些喜興的雅致。
“我怎麽不能相親?我已經成年了!”秘澄拔高音量,有些激動。
“你!”男生被氣得不輕,疾步往咖啡廳大門走。
趁著男生還未進來,林殊挑挑眉,嘴角八卦地翹起,“他是誰?你男朋友?還是你的......竹馬哥哥?”
“不是的!”秘澄睜大眼睛,像隻被逗得不安的布偶貓,“他是我直系的學弟,叫白琛鈺,他說話沒有分寸,林先生您別跟他計較。”
大一的學弟?18歲?
面對兩個十幾歲的小孩,林殊忽然有種蒼老感。
白琛鈺已經走進門,林殊放低聲音問秘澄:“你喜歡他?”
“他......”秘澄愣了愣,面色有些不自然,“他不喜歡我的,他有喜歡的人。”
這著急生氣的樣子,可不像是不喜歡。
看戲的興致驟然拔高,林殊的心情也好了許多。
白琛鈺到達時,林殊故意牽住秘澄的手,唯恐不亂,親昵地說:“橙子,這裡無聊,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白琛鈺還沒來得及說話,秘澄就抱著那捧白玫瑰,想要逃離一般站起身,“好,林先生,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橙子......?”白琛鈺難以置信,敵意的視線燒到了林殊身上。
林殊也一下站起身,和白琛鈺對視,他雖然和白琛鈺矮一公分,卻用社會人的氣勢將其壓了一頭。
林殊其實不矮,一米八出頭,只是秦渝池太高,站在那人身旁時,他才會顯得矮。
“同學,如果你有任何不滿,請去對橙子的父母說,我也不是壞人,而是叔叔阿姨認可的人。”林殊故意這樣說。
白琛鈺被氣得啞口無言,隻好看向秘澄,希望秘澄能說點什麽。
但秘澄只是低著頭,小聲說:“林先生,我們走吧。”
林殊忍住笑,朝白琛鈺挑釁地挑起眉,牽著秘澄往外走。
小敞篷停在咖啡廳外。
秘澄動作小心地坐上車,生怕一個不注意,刮擦了車身上的漆。
後視鏡裡映著白琛鈺的倒影,他站在咖啡廳門口,臉色沉沉,似是被氣得不輕。
年輕人,連裝都不會裝,什麽情緒都擺在臉上。
林殊系上安全帶,剛想老成地感歎幾句,卻倏地想起那人的臉。
秦渝池其實也是會圓滑的,特別是在面對別人時,說話做事都有分寸,獨獨對他冷淡而已。
不過也是他自己活該,咎由自取......
他怎麽又想起那人?
怎麽就控制不住呢?
林殊甩甩頭,發動引擎,踩下油門,小敞篷便快速衝出去。
“林先生,我們要去哪裡?”車速快了,秘澄有些緊張,手指攥緊安全帶。
午後的陽光斜照進車,有些刺眼,林殊戴上墨鏡問:“你跑過山嗎?”
“跑山......是什麽意思?”秘澄小聲地問。
林殊輕笑,單手撫上頭髮,將塗了發蠟的大背頭抓散,任由發絲在風中散亂。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林殊解開西裝外套的扣子,難得感到恣意。
S市的賽車文化還算豐富,用來跑山的地方不少。
行駛不到半小時,車子到達目的地,一個地形簡單的山腳下。
今天正好是工作日,來跑山的車少,兩人等了一小會兒,便駛到出髮線做準備。
“準備好了嗎?”林殊問。
“好了!”秘澄嚴陣以待地答。
聞言,林殊猛地踩下油門,敞篷跑車風一般地衝出線,往山頂衝。
這山頭的地形簡單,但山路總歸是蜿蜒的。
行到拐彎處,林殊拉起手刹,猛踩油門,反打方向盤,車尾便漂移著甩出去。
初始時,秘澄被嚇得大聲尖叫,以為要翻車了,他們要從山間掉下去。
可連續漂移幾次後,秘澄竟然適應了,不再恐懼地尖叫,而是興奮地大叫。
“林先生,你好厲害啊!”風聲中,秘澄帶著笑意大聲喊。
林殊勾起淡淡的笑,心無波瀾地打方向盤,手腳操作的速度很快,心卻死寂般的平靜。
林殊很清楚,現在無論是他自己來跑山,還是帶著別人來玩,他都不會再像那時一樣興奮。
那些心動和速度而交織在一起的亢奮,只會存在他的記憶裡,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只因為,副駕駛上的客人再也不會有秦渝池。
敞篷衝上山頂時,落日正好綴在山間。
橘紅色的夕陽照下來,秘澄閉著眼睛揚起頭,像是一株植物在貪婪地光合作用。
林殊踩下刹車,淡笑著問:“還想去哪裡玩?我帶你去。”
疾速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秘澄也不再拘束,直接把林殊當成朋友,笑著拉住他的胳膊晃,“去看電影吧?我有一部超——級想看的電影。”
“什麽電影?”林殊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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