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爍亮的燈光中行進,保持相對靜止的距離。
如果林殊加快腳步,秦渝池也會邁大步子,如果林殊減緩速度,秦渝池也會收小步子。
五百米明明很短,林殊卻覺得很長,仿佛走了一小時,都到不了湄椰林入口。
身後炙熱的安全感很危險,這種安全感會令人胡思亂想,心亂不安。
入口出現時,林殊無聲地舒了一口氣,加快腳步走出湄椰林。
好在小敞篷還停在原位,林殊也不解鎖車門了,直接從車門外往裡跳,發動引擎。
嗡——
車燈將椰子樹引得發光。
林殊掛了倒擋,轟著油門轉彎,帶起一陣汽油味的風。
“安全帶。”秦渝池的聲音在轟鳴聲裡微不足道,卻能清晰地落進林殊耳中。
林殊咬緊牙關,熟練地調轉車頭,開跑車似的轟踩油門,以極快的速度疾馳而過。
椰香味的風匯入鼻息,儀表盤過半,車速愈發快,像是林殊的心跳,直衝胸膛,降不下來。
直到後視鏡裡再看不到秦渝池,林殊才松開油門,將車速減緩到二十碼,單手系好安全帶。
車速降下來了,心卻靜不下來。
耳邊除了風聲,還有咚咚的心跳聲。
林殊在無人的公路上行駛,繞著環島路緩馳,不知行了多久,一直駛到燈火通明的夜市裡,心悸都未好轉。
“先生,有興趣來我們酒吧玩嗎?”
“我們這裡有脫衣舞會,您有興趣嗎?”
“先生......”
林殊一停下車,幾個兔女郎和貓少年便圍上來,用不標準的普通話攬客。
閣沙梅島的酒吧多,特別像林殊這種一看就有錢的貌美少爺,最受服務生歡迎。
“有酒嗎?”心亂之中,林殊問了個蠢問題。
幾個服務生愣了愣,而後脆生生地笑著說:“酒吧裡當然有酒呀,先生來嘛~”
林殊深呼吸一口氣,點了根煙夾在指尖,在服務生熱情的簇擁之下走進酒吧。
作者有話要說:
秦渝池:示好無果,已經開始漸漸不長嘴了。
ps:白天有事,來晚了,抱歉。
第19章
一進酒吧,濃鬱的酒氣撲面而來,舞池裡白煙繚繞,有酒吧自己融的乾冰,還有客人抽的煙和雪茄。
音響裡的電子樂震耳欲聾,分貝高得整個牆面都在震,林殊碰了碰牆壁,掌心被震得發麻,趕緊收了手。
“先生,您想去貴賓包廂?還是去舞池前排看表演?”兔女郎大聲喊著問。
這小酒吧裡竟然還有包廂?
林殊輕嗤,揚起頭看,果然見到一排小包間,和歌劇院裡的貴賓席相似。
看脫衣表演竟然還有貴賓席?
真夠新鮮的。
林殊從來只在貴賓席裡看歌劇,看脫衣表演還是頭一次。
“去包廂。”林殊說。
“好的,先生,請跟我來。”
幾個服務生護著林殊走進電梯,生怕今天的貴客一個不高興改變主意,到嘴的鴨子飛了。
包廂裝修得有模有樣,面向舞台的那一面是單面鏡,不僅視野開闊明亮,還保護了客人的隱私。
舞台上的舞者不止一個,帶著兔耳的女郎手持逗貓棒,稍微揮一揮,跪在地上的貓少年就解開一顆扣子。
少年穿著連體的束腰衣,身後的貓尾巴高高翹著,四肢著地,衣衫半褪,因為跪久了,膝蓋也泛著紅。
“先生,您想喝什麽?我們這裡的雞尾酒都是自己調的,在別處喝不到。”
林殊剛入座,服務生將平板拿來,熱情地推銷酒水,迫不及待。
雞尾酒?
他從來不在外喝雞尾酒,避免有人心懷不軌。
畢竟,在調酒過程中,有心人偷偷放點助興的東西進酒裡,喝的人也不易察覺。
林殊瞄一眼酒單,緊盯著說話的服務生,帶著審視意味,“拿幾瓶未開封的酒來。”
服務生趕緊低下頭,收起小心思,不敢看林殊的眼睛,“好的,先生。”
氣氛凝滯。
怕林殊不高興,其余幾個服務生立刻坐下,輕靠在林殊雙臂之間。
林殊招呼服務生點燃幾支煙,斜放在煙灰缸裡燃燒,包廂中很快煙霧繚繞。
過不久,推著酒的服務生進門,拿著店裡僅有的幾瓶名酒,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先生,您用什麽方式付款?”許是曾經遇過許多賴帳客人,服務生謹慎地問。
黃油煙草味令人安心,心跳終於減緩,沉入死寂般的頹靡。
林殊嗅一口空氣裡的煙味,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張副卡,丟給服務生。
呲——
酒一瓶瓶打開,揮發的乙醇溢出瓶口。
林殊仰頭往後靠,後腦杓抵在牆壁上,任由服務生端起酒,嬉笑著喂進他口中。
舞台之上,貓少年早將束腰衣褪到腰間,旖旎之處若隱若現,貓尾巴上的絨毛也被沾濕了,因為從台下噴灑而出的酒。
舞池裡人頭攢動,歡呼調笑聲衝破屋頂。
觀眾正為貓少年的表演喝彩,將酒液和鈔票一同灑到舞台上,熱鬧至極。
包廂外再熱鬧,林殊也心無波瀾,冷淡地看著底下的人高呼。
所有的喧鬧與他無關。
迷醉在飄揚的煙裡,林殊遲鈍地想,也許他沒有重生,只是他的靈魂還沒有被死神收走,正飄散在意識世界裡,當一個寂寞的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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