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父是不管事的,看了一眼就將報告放下,面無表情。
而陶濯顯然是這家裡的主心骨。
林殊輕嗤,朝陶濯道:“陶先生,您看完了嗎?看完了麻煩管管您母親,別讓她吵著我。”
“抱歉,林先生,”陶濯勾起冷淡的笑,“爸媽,小瀲,你們先回房間。”
“慢著,”林殊指著陶瀲說,“他必須留下,做了壞事可不能跑。我還要把他今年一整年的音樂會全部取消,他不聽著怎麽能行?”
陶夫人站起身,氣勢洶洶,卻被陶濯阻攔,“媽,回房間,別對林先生不敬。”
陶濯表情嚴肅,著實把陶夫人震著了,沒敢再對林殊大呼小叫,轉而瞪了一眼陶芓湉,被陶父扯著不情不願離開。
“林先生,”陶濯態度認真地說,“我平時忙於工作,沒有察覺桃子和小瀲之間的矛盾......”
“這不叫矛盾,”林殊打斷道,“這是你們家的惡鬼單方面施暴。”
陶濯抿緊唇,“是,林先生,小瀲太不懂事。”
“他就是太懂事了,隻敢逮著軟弱的人欺負,你讓他來欺負我試試?”林殊又一次打斷。
林殊稍作嘲諷,也沒忘了此行的目的。
“我不跟你多廢話了,今天我代表桃子來和你們家斷絕關系。如果你不同意,我不僅會曝光陶瀲的罪行,還會買無數通稿跑轟你們陶家。”
陶家的生意多涉及私人醫療,很吃人脈關系,陶濯自然很注意自己和家裡的形象。
陶濯寂靜良久,把視線落在陶芓湉身上,認真地問:“桃子,林先生說的是真的嗎?這是你想要的嗎?”
在這個家裡,陶濯對陶芓湉是最好。
陶芓湉沒敢看陶濯的眼睛,躲在墨鏡後面垂下視線,聲音微抖,“是,我再也不想回來了,我討厭這裡,也討厭他。”
聞言,陶濯似是受了衝擊,久久沒能出聲。
客廳陷入尷尬的沉寂。
良久後,林殊等得乏了,剛想催促,陶濯卻先緩慢地說:“嗯,我知道了。我同意,我會讓人把資料文件準備好,爭取在這周內全部解決好。”
這麽幹練?這麽高效?
怪不得會和高靜歌搞在一起。
林殊在心裡吐槽,也沒忘了放狠話警告,“從今以後,如果某人敢私下裡騷擾桃子,或者向媒體說瞎話,我會讓他身敗名裂,記住了嗎?”
陶濯頷首,保證道:“是,林先生,今後我會多加管教小瀲,不會再讓他做這種事。”
本想著來大戰一番。
沒想到這家裡竟然有個理智尚存的人,戰役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無聊。
林殊撇撇嘴,拉著陶芓湉一起站起身,少見地主動和人道別,“下次見,陶濯先生。”
“好的,下次見,林先生。”陶濯該是有些傷心,但隻從眼裡露了一點出來,臉上仍掛著公式笑。
而陶芓湉也有些失神,等到坐上車,油門狂轟,才後知後覺地落下淚來,哭得比剛才傷心多了。
又哭了......
看來這陶濯對小桃子確實還不錯。
林殊沒有多的手帕,也沒打算送陶芓湉回家,而是讓人撥通邊星瀾的電話。
“桃子?怎麽啦?是不是想哥哥啦?”邊星瀾應是剛睡醒,聲音喑啞,語氣黏糊糊的,聽得林殊起雞皮疙瘩。
林殊皺起臉,出聲打斷:“你現在住在哪?我把桃子送到你那兒去。”
“殊兒?你怎麽和桃子待在一起?”邊星瀾被嚇醒了瞌睡。
“他剛才和家裡斷絕關系,正在哭,你一會兒好好安慰人家!”
邊星瀾快速報了地址,林殊將陶芓湉送過去。
到達時,邊星瀾正穿著薄睡衣,站在大門外等,頭髮跟鳥窩一樣亂。
見車來了,邊星瀾趕緊拉開副駕駛,俯下身看陶芓湉。
陶芓湉鼻上還架著墨鏡,邊星瀾拉開墨鏡後,嚇了一跳,趕緊拿袖子給陶芓湉擦眼淚,“怎麽會哭成這樣?”
林殊看得牙酸,“趕緊帶走,我要回家休息了。”
陶芓湉哭著被邊星瀾抱下車,在車子啟動前,一抽一抽地說:“林哥,謝謝您,我,我改天請您吃飯。”
林殊揮揮手,沒答應也沒拒絕,無情地關上車窗,麻利調轉車頭,漂移著離開。
後視鏡裡,兩人抱著的身影越來越小。
林殊興奮的神經也逐漸平靜,人影徹底消失時,心口也變成一片死寂。
亢奮之後,身體是加倍地疲乏。
林殊沒想到他這麽快就累了,油門越來越松,車速也漸漸變慢。
車子駛到鬧市,看著前方的長龍,林殊不自覺想。
他這一世救了陶芓湉,保護了秦希沫,他有臉面對這兩個人。
那......秦渝池呢?
好像,他已經無法補償曾經受過太多傷害的秦渝池了。
心裡沒來由地抽痛。
林殊抿緊唇,在緩行到路口時調轉方向,往《苦生》最後一幕的懸崖駛去。
作者有話要說:
還沒要跳,都別怕!但也快了!
作者:又來晚了,抱歉555!
第42章
冰雪融化後, 懸崖上只剩下枯草。
早春還未至,崖上別說有新發的草芽,就連飛蚊都沒有, 很是蒼涼。
塞納駛到崖邊, 林殊踩下刹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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