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星瀾的工作風格令他滿意,就是私生活作風差了些。
父親和祖父都當過兵,他從小受奉公正己式的教育,很討厭這種荒淫作風。
他更不解,林殊和邊星瀾截然不同,分明是兩種人,怎麽會成為摯友?
“我來看桃子,”邊星瀾輕浮地挑挑眉,“你來醫院作什麽?見殊兒?”
秦渝池否認,“導演給了我兩日假期,我想著回B市處理一些事情,碰巧小瀲告訴我說陶先生受傷了,我就陪著來醫院看看。”
許是自尊心作祟,秦渝池不願意承認。
仿佛,對林殊的心動這件事,會成為他的弱點。所以他睜著眼睛說瞎話,顛倒黑白。
但邊星瀾是人精,並不會信他的說辭。
“是嗎?那你怎麽提著殊兒愛吃的甜點?”邊星瀾曖昧地笑笑,“在來醫院的路上順道買的?”
秦渝池眼裡閃過一絲戒備,手指稍稍收緊,牛皮紙袋發出沙沙的聲響。
邊星瀾笑得像個八卦小報的記者,“你可是我第一個介紹給殊兒的人,好好把握機會,知道嗎?”
他是第一個?
秦渝池愣住。
邊星瀾以為他不好意思,繼續說:“殊兒在感情方面很遲鈍,從未戀愛過,雖然你也不怎麽機敏。總之,你主動一些,別端著架子。”
林殊從未戀愛過......
聽見這句時,他本該陰暗地竊喜,心口處卻悶得慌,右胸膛也莫名疼痛。
“就這樣,我上去了。”邊星瀾囑咐完畢,拍拍秦渝池的肩,不欲多留。
秦渝池出聲阻止,“邊總,請等一下。”
“怎麽?你想打聽殊兒的喜好?”邊星瀾挑起眉,“那可不行,我不能告訴你,你得自己去問殊兒。”
“不是,”秦渝池說,“我想請您幫我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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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陶芓湉入院,林殊每日除了睡覺和看電影,又多了一件可做的事——去醫院裡探望陶芓湉。
陶芓湉初時不習慣,他一來便緊張萬分,結巴著說不想讓他多費心。
林殊倒不是想費心。
而是邊星瀾太沒有良心,隻來探望過一次,就嫌麻煩,不來了。
再加上他無聊,找不到事可做,所以才每天去醫院晃悠。
開車出門,在路上晃蕩半小時。
晃夠了,再去醫院,到病房裡坐坐,視察保鏢有沒有好好工作,最後打道回府。
這就是林殊每日的行程。
篤篤篤。
“請進!”陶芓湉的聲音從門內傳出。
林殊輕車熟路走進門,提著幾盒鮮切的水果。
陶芓湉站在窗前,杏眼微微彎著,“林哥,你來啦。”
林殊頷首,將水果放到桌上,低聲問:“你明天出院?”
“是,”陶芓湉笑著答,“劇組那邊已經在催了。我再繼續休息,劇方該換演員啦!”
現在面對林殊,陶芓湉不像初時那樣拘謹。
陶芓湉要出院,可做的事情少了一件,林殊有些失落。
林殊輕呼一口氣,囑咐道:“如果在劇組裡受欺負了,要及時告訴我。”
“林哥,不會有人欺負我的......”陶芓湉小聲說。
無論陶芓湉說謊與否,都沒有關系,反正他會私自找人去劇組守著。
林殊打開包裝盒蓋,將幾個果盒推到陶芓湉面前,像是在照顧手勁不夠的小孩。
陶芓湉不好意思,低下頭,靜靜拿了幾塊蘋果吃。
“不好意思,您不能進去。”
“我是桃子的朋友,為什麽不能見他?”
門外響起熟悉的女聲。
聽見這聲音時,林殊心口猛地一跳,耳朵像是被浸在水中,腦子裡嗡嗡作響。
“不好意思,除了邊先生,其他人一概不許進門。”
“憑什麽?誰讓你在這裡守著的?”
門外的吵鬧聲愈發激烈。
陶芓湉停住咀嚼,試探地瞄一眼林殊。
“林哥......門外是我的朋友,您能讓她進來嗎?”陶芓湉小心翼翼問。
心臟發慌,咚咚地跳。
林殊在失措中愣怔一瞬,明知故問,“誰?”
“就是......秦希沫,”陶芓湉解釋道,“秦先生的妹妹。”
作者有話要說:
助攻上線。
第11章
林殊與秦希沫的碰面次數屈指可數,不超過五次。
在林殊的記憶裡,每一次見到秦希沫時,她都是充滿生機的。
而最後一面時,秦希沫躺在醫院病床上,蓋著白布,指尖早已冰涼。
秦希沫死在一個冰冷的夜裡,因為一場臨時起意的綁架,但歹徒的目標並不是她,而是她導師的另一個學生。
角落車輛的行車記錄儀記下她的死亡。
為了封口,幾個凶神惡煞的混混將秦希沫圍住,巷角裡的秦希沫奮力抵抗,直到被箍住喉嚨,漸漸停止掙扎和呼吸,雙手垂在腿邊。
事發那天是秦希沫的生日,秦渝池本該開車去大學裡接她,但林殊不會記得旁人的生日,除了秦渝池的。
那天他發了燒,所以威脅著命令秦渝池留下,必須等他入睡才許離開。
林殊至今記得,秦渝池收到死訊那刻的眼神。
秦渝池坐在床邊,背對他,身體像乾枯的樹枝一般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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