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來家裡,高靜歌都提著大包小包,正好缺個幫忙抬東西的苦力。
B市裡誰不想跟著林殊做事?
謝毅想,就連林殊辭了職,他爸都念叨著要請林殊來集團做執行官。
“有興趣!”謝毅雙眼放光,仿佛已經看見自己光明的未來。
“你的手機。”林殊招招手。
接過謝毅的手機,林殊輸入高靜歌的號碼,“回去之後聯系她,說我讓你做她的助手,她知道該怎麽做。”
“是,謝謝林先生!”謝毅笑著道謝,與方才囂張的模樣大相徑庭,已經把自己當作是林殊的手下。
林殊將視線移到陶瀲臉上,對上他的眼睛,話卻對著謝毅說:“從今以後,我不想聽見任何人羞辱桃子,特別是‘雜種’這個詞。”
“是!”謝毅大聲回答。
原來,讓陶瀲失勢是如此簡單。
原來,只要他不求秦渝池的愛,就不必束手束腳。
秦渝池的愛......
腦子裡閃過秦渝池充滿恨意的眼神,林殊失神一瞬,因打壓陶瀲而起的興致忽然消散,他像是癟了氣的氣球。
心口不自覺發疼。
林殊攥緊衣袖,站起身說:“我該登機了,下次見。”
“林先生,我送您上飛機。”謝毅跟著站起身,畢恭畢敬地說。
林殊由著他跟自己走,掠過陶瀲身邊時低聲說:“等我查到你對桃子做過什麽,我會從你身上十倍百倍討回來。”
這話只是在詐陶瀲,因為他查不到任何陶芓湉的有效信息,資料裡只有兄友弟恭的假象。
陶瀲的臉色沒有變化,依舊是那副惹人憐愛的模樣。
林殊收回視線,大步往前走,離開貴賓室。
飛往閣沙梅島時程不多,六小時便能到達。
林殊剛走出候機室,就有一人高馬大的壯漢走到他面前,“林先生,我是頌恩,邊先生安排我來接您。”
頌恩皮膚黝黑,是本地人,卻說著標準的普通話。
林殊頷首,跟著他走到停車場,坐上吵人的跑車,“下次不要開跑車來接我。”
“是邊先生特意囑咐......”頌恩為難地說。
林殊坐了六個多小時飛機,人也乏了,懶得理論,“那你開快一點,我要休息。”
跑車起步,飛馳在椰香味的海風中。
現在正是午夜,街道上夜市琳琅,攤販吆喝。
不到二十分鍾,跑車到達目的地,邊家開發的一區別墅群。
林殊打著哈欠下車,正要問頌恩他住哪棟,身後卻傳來熟悉的聲音。
“林先生,您好,又見面了。”秦渝池站在夜色裡說。
第16章
林殊的困意被這一聲問候驚醒。
秦渝池的聲音有些低,這本該是句彬彬有禮的問候,卻因為“林先生”三個字而顯得像是在調情。
“林先生”三個字本該帶著疏離感,從秦渝池口中說出來,卻多了幾分親昵,仿佛他們是多麽熟稔的愛人。
耳朵有些麻,麻意順著耳廓開始蔓延,直達心臟。
林殊抬手捂住一隻耳朵,好像這樣就能阻隔秦渝池的聲音,保持他本該平靜如水的心情。
秦渝池怎麽會在這裡?
答案顯而易見,林殊想都不用想,一定是邊星瀾安排的。
林殊沒有理會秦渝池,朝頌恩問:“我住在哪一棟?”
頌恩拿不準這兩人的關系,邊星瀾隻讓他好好照顧林殊,不得有一點閃失,並沒有吩咐其它事情。
“請您跟我來。”頌恩睨一眼秦渝池,有些戒備。
機場裡有空調,林殊一時忘記脫掉衛衣,身上因為閣沙梅島的熱氣沾了濕汗,汗水黏在布料上並不舒服。
“等等,我先把衛衣脫了。”
林殊抓著衛衣下擺,正要往上拉,頌恩卻拉住他的手臂。
“林先生,請讓我來幫您脫。”頌恩一板一眼,顯然將他當成小孩。
邊星瀾到底吩咐過什麽荒唐話?
他又不是沒手沒腳,還需要別人幫他脫衣服?
林殊微蹙起眉,本想要拒絕,卻在余光裡接收到秦渝池的視線。
秦渝池應是誤會了什麽,臉上雖然還掛著笑,眼裡卻透著不易察覺的冷。
這種冷很淡,別人不知道這種眼神是什麽意思,林殊卻知道,而且很清楚。
上輩子秦渝池受到強迫,看向那些荒淫的紈絝,甚至包括他時,都是這種眼神。
明明厭惡,想要疏離,卻因為教養而收著,只會從眼裡泄出一絲難察的鄙夷。
正好。
秦渝池誤會就誤會了。
最好從此之後都對他死心,別出現在他眼前。
林殊松開衣擺,朝頌恩伸出雙臂,微抬起下巴,像個愛使喚下人的無骨少爺。
頌恩脫得小心翼翼,抓住袖口輕輕往外拉,生怕將衛衣弄出褶子,更怕碰到林殊的皮膚,從而讓雇主感到冒犯。
布料窸窸窣窣,在夜裡尤為突出。
不過是脫件衛衣,頌恩卻像是在做一件神聖的事,脫了近一分鍾才結束。
脫掉衛衣,身上堆積的熱意消散,林殊好受多了,還想挽起內搭T恤的長袖。
他剛要動作,頌恩又打斷,“林先生,請讓我來。”
林殊知道秦渝池在看自己,目光像是凝在屋簷下的冰尖,冷得他身上的熱汗都揮發了許多。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