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懷疑不是他生病了,而是別人,因為其他人竟然比他這個病患還要自責傷心。
看著滿地的禮物,林殊歎口氣,讓高靜歌叫家政來家裡收拾,趁著他和秦渝池睡午覺的時候。
書房中,秦渝池坐在林殊過去工作時用的沙發椅上,拿著手柄全神貫注玩遊戲,林殊本用來視頻會議的屏幕也被佔領了。
林殊輕手輕腳走到秦渝池身邊,沒看懂屏幕上的遊戲,提醒道:“該睡午覺了。”
秦渝池轉頭看向林殊,手還在動,遊戲不停,委屈地問:“我能再玩一會兒嗎?”
秦渝池眼巴巴望著林殊,看著怪可憐的。
不就是想玩遊戲,用得著裝可憐嗎?
不過這麽幼稚的秦渝池,他還是頭一次見。
林殊被看得心裡發軟,明知秦渝池在演,卻還是妥協,“好吧,就讓你再玩一會兒。”
秦渝池勾起笑,伸手攥住林殊的手腕,一把將他拉到自己懷裡坐著。
“你想玩嗎?”秦渝池低下頭,下巴靠在林殊肩上,把手柄遞到林殊手裡。
林殊拒絕道:“不用,我沒興趣。”
秦渝池撇撇嘴,繼續玩遊戲,也沒忘了搭話,“那你對什麽有興趣?”
林殊認真思考,答說:“我對壓榨別人,讓他們沒日沒夜地替我工作有興趣。”
“那你的興趣真是特別。”秦渝池低笑著說。
後背傳來稍熱的溫度,秦渝池貼得實在是緊,雙臂也緊緊束著他,林殊也沒在意秦渝池的諷笑,而是看著遊戲畫面。
雖然無趣,但林殊不在乎,因為被緊緊抱著。
秦渝池的任性維持了不到十分鍾。
“我不玩了,去睡午覺吧。”秦渝池主動放下手柄,朝林殊說。
也就只有這種時候,林殊能品出秦渝池殘存的那一點沉穩和分寸。
兩人走上三樓,在樓梯口分路而行。
秦渝池往小臥室走,林殊往大臥室走,分開睡。
這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一切從零開始,慢慢發展。
但當林殊躺上床,手邊空蕩蕩,再沒有溫熱的手握住時,反而不習慣了。
窗簾將日光擋在外,隻留下一絲光滲進來。
溫度正好,濕度不錯,床也軟綿,鼻尖全是鳶尾雪松的味道,可林殊就是睡不著。
明明他在醫院時睡得很安寧,怎麽一回家反而睡不著了?
林殊翻來覆去,明知答案,卻不想承認,就是因為身邊少了秦渝池,他才會睡不著。
一整個下午,林殊閉著眼睛,數了羊,數了餃子,數到一千一萬都無法入睡。
終於熬到鬧鈴響起。
林殊立刻跳下床,趿上拖鞋往門外走。
空氣裡逸散著飯菜香,林殊匆匆走下來,發現秦渝池正穿著圍裙,將晚飯從廚房裡端出。
秦渝池半裸著,隻穿了條褲子,圍裙腰帶系得很緊,腰線在布料間若隱若現,勾人得很。
心機魚。
林殊心裡誹謗,故意不看秦渝池,坐上餐桌,等著秦渝池坐下。
邊星瀾帶來的飯菜都很清淡,更突出食材的本味,林殊耐著性子吃,被秦渝池喂了幾口,實在不想吃了。
雖說沒有胃口,但林殊不是失了味覺,好吃與否還是嘗得出來的,吃到不好吃的不會想多吃。
秦渝池放下筷子,蹙起眉問:“不想吃了?”
“不好吃。”林殊不高興地抱怨。
秦渝池沉默片刻,又走進廚房,端了個外賣盒子出來,擺在桌上。
一絲黃油的香氣泄出來,林殊打開盒子,發現裡頭竟是避風塘炸翅中。
秦渝池洗過手,又用酒精給手消了毒,才拿起一塊翅中脫骨。
分離骨頭和肉,秦渝池將炸雞喂到林殊嘴邊,“半個月才能吃一次,今天出院,就先讓你吃一點放縱的垃圾食品。”
刺激的香辛料味匯入鼻腔。
林殊垂眸,秦渝池的手指沾了油,泛著光亮,整潔的指甲因為使力而微微泛紅。
林殊喉間發緊,移開視線,咬住炸雞,唇和齒遠離秦渝池的手,並不像曾經那樣去引誘。
不知不覺間,林殊將一整盒炸雞吃掉,整個過程中,唇舌根本沒碰上秦渝池的手。
秦渝池微蹙起眉,似是有些失落,將殘渣收拾好,放進垃圾桶裡,才開始安靜地食自己的晚飯。
雖是重生了,秦渝池仍改不掉某些習慣,比如吃飯時不語、物品要規整在同一條線上。
等秦渝池吃完晚飯,林殊才站起身,準備出門散步。
“我去換衣服。”秦渝池摘下圍裙,徹底露出上身。
雖然右胸膛上有疤,人也瘦了大半,好在秦渝池這段時日以來積極鍛煉,堪堪保住了僅剩的肌肉線條。
心機魚!
林殊看著秦渝池的背肌和窄腰,心裡發癢,總覺得這人是故意的,心懷不軌。
兩人在日落時分出門。
落日綴在遠山的頂上,是難得的粉紅色,夢幻而漂亮。
嫩黃的銀杏葉從枝頭冒出來,小小一個,正隨著晚風而微顫。
林殊牽著秦渝池的手,沿著山路往山下走,四處眺望山間的風景。
林殊一直覺得湖光山的風景很平庸,問道:“你從前為什麽總是走這條路?”
秦渝池沒有立刻回答,停滯一瞬才說:“因為有氧運動能有效減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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