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單手撐著臉,看秦渝池細嚼慢咽。
這人吃飯時倒是乖,看不出一點發瘋的樣子。
心裡發軟。
他沒有胃口,秦渝池就一點點喂他,林殊忽然覺得自己平時過於凶了,總是薅秦渝池的頭髮,有些愧疚。
秦渝池不安時,他其實也該安撫秦渝池,而不是用拳頭強行讓秦渝池冷靜。
“秦渝池。”林殊忽然出聲喊。
秦渝池抬起頭,微微睜大眼,趕緊將口中的海鮮吞下去,拿紙擦乾淨唇才開口說話,“怎麽了?”
“你有沒有想過,不高興時,除了憋氣隱忍,以及發瘋爆發這兩種極端的選擇,你還可以選第三種方式表達情緒?”林殊循循善誘地問。
秦渝池愣著沒說話,似是從沒想過這種可能。
心裡軟得發疼。
秦盛那控制狂到底是怎麽教育的,才會把秦渝池教成這種性格?
林殊輕呼一口氣,微勾起笑說:“如果你不喜歡任何事,你可以說出來,你不高興了,痛了,再或是傷心了,直接說出來,告訴我就好。”
“就像剛才,那人來向我搭訕,你可以直接說‘這是我男朋友’,也可以告訴我你不高興了,而不是憋著氣忍,懂嗎?”林殊一字一句道。
秦渝池眼中泛光,像個傻子一樣發愣,盯著林殊看了好一陣,而後倏地一下輕吻在林殊的唇上。
“嗯,我懂了。”吻過之後,秦渝池勾起一點笑,點著頭說。
林殊也不知道秦渝池想了些什麽,隻安靜地等秦渝池吃完剩下的餐食,才牽著手回酒店。
日暮降臨。
林殊吃飽喝足,無所事事,懨懨地癱在躺椅裡,感受溫暖的日光。
秦渝池則在屋裡用酒店的電腦遠程工作,再去衝個澡,出來時天已經黑。
秦渝池走到露台,沒有坐到另一個躺椅上,而是抱起林殊,非要彼此緊貼抱著,蜷縮在同一個躺椅中才行。
林殊將側臉靠在秦渝池肩上,尋了個舒適的姿勢,小聲抱怨,“你這樣我都沒法看風景了。”
聞言,秦渝池直接站起身,一手抱住林殊保持平衡,另一手將躺椅轉個面。
身體忽然懸空,林殊緊緊攀住秦渝池的肩,才有沒掉落下去。
秦渝池再坐下時,林殊已經面朝海面。
“你這麽抱著我,不看風景了?”林殊問。
“不看。”秦渝池答說。
林殊輕笑,故意說:“嘖,擠死了。”
秦渝池不答話,裝作沒聽見,就要抱著林殊。
沒過一會兒,林殊想著方才秦渝池在房裡捯飭好半天,問道:“公司進程如何?進展到哪一步了?”
“《星星狀的月亮》已經開拍,今年預計製作六部電影。”秦渝池答說。
《星星狀的月亮》?
這不是他以前送給秦渝池的電影資源嗎?
林殊一聽,皺著眉直起身,眯眼盯著秦渝池不說話。
秦渝池被看得不自在,輕咳著說:“兩部商業片,四部小成本衝獎,我還把你以前看中的劇本都買下來了。”
心機魚。
林殊嘖嘖兩聲,“我是覺得那些劇本適合你,才買來送給你,如果換作別人來演,那就不一定叫座了。”
“不會的,”秦渝池搖著頭說,“我不是獨一無二的,我只是幸運而已,圈裡有很多比我優秀的演員,他們只需要一個機會,就能發光發亮。”
這人總是自卑,對自己沒一點信心。
林殊不高興了,冷哼一聲說:“你就是獨一無二的。”
聞言,秦渝池笑了笑,問道:“你呢?過了今年,明年也繼續休假嗎?”
林殊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他像個提前退休的老人,已然得到了人生大圓滿,不缺錢不缺愛,隻用好好養病就行。
可林殊也知道,他不能再這麽閑下去,但他無法奮起,就像食欲和性.欲一樣,都需要一個契機。
林殊不答話,秦渝池也不再提了,輕吻林殊的耳尖,“今天想聽什麽歌?歡快的還是抒情的?”
男媽媽又要哄他睡覺。
林殊在心裡暗暗吐槽,面上則閉上眼睛說:“抒情的。”
秦渝池從自己曾聽的老曲庫中隨意選一首,清清嗓,“而每過一天,每一天,這醉者便愛你多些,再多些,至滿瀉。”①
林殊第一次聽秦渝池唱粵語,他聽不出標準與否,但能感受到秦渝池的唱腔變了,聽起來終於不像在歌頌人生,而是真的在唱情歌。
耳朵發麻。
秦渝池貼在林殊耳朵邊唱,聲音很低,極有磁性,一入耳,就像是無數絨毛在耳朵裡撓。
秦渝池不像在唱歌,而是在故意撩撥林殊。
呼吸的熱氣打在耳邊,林殊不自覺往旁邊躲,秦渝池卻不放過他,唇跟著動,貼在他耳邊。
林殊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只是聽秦渝池唱一首粵語歌,頭皮就似快要炸開,全身的熱意都往下湧。
很快,欲望勃發。
林殊沒想到這個契機來得那麽快,秦渝池緊緊抱著他,他躲都不能躲,根本無法隱藏。
秦渝池唱到一半,很快感受到林殊的異樣,難以置信地停住聲音。
寂靜中,林殊不敢亂動,手指攥緊秦渝池的T恤。
“殊兒,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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