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投資人巨額投資和話裡話外的威脅,要求換男主,那個時候他其實可以演男二的。
而許允寒直接站起來,拉著他就走了。
他的背影很瘦,頭微微垂著,但他的腳步很堅定。
他的手沒什麽力氣,但緊緊地拉著他。
任鶴鳴從小到大,最多的是被拋棄被推開,從來沒被一個人這麽堅定地選擇偏護過。
他在身後看著他瘦削的身影和細長的手,神情怔怔,心臟劇烈地顫抖。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過,會所那條路要是沒盡頭就好了,他這麽拉著自己的手走一輩子也很好。
那年冬天異常冷,許允寒連續兩天拍夜戲沒睡覺,他找了他一圈,發現他裹著軍大衣坐在一個角落裡睡著了。
軍大衣很大很糙,他裹在裡面小的幾乎要消失,鼻子和臉頰被凍得通紅。
他想出去給他買點熱水喝,看到兩個女該拿著烤地瓜,一問才知道影視基地門口來了個賣烤地瓜的。
他一路跑過去時只剩下最後一個,他好求壞求,讓另一個買家讓給他了。
他一直記得許允寒看到烤地瓜時開心的樣子,他把更大一半的烤地瓜遞給他,他們躲著呼嘯的寒風,一起挨著坐在角落裡吃烤地瓜。
天寒地凍間,烤地瓜的熱氣在他們之間縈繞,那是他想抓住的東西,他一直想要的溫暖。
在知道許允寒是許榮甲的兒子後,他緊張慌亂,他卻以為那是他的憤恨,對許榮甲當年行為憤恨的轉移。
其實是慌,他一直以為許允寒和他一樣一無所有,他們相互依靠一起向前走。沒想到他是娛二代,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只要他回到許榮甲身邊,他什麽都會有,還會那樣跟他一起走下去嗎?
他有意無意地挑撥他和許榮甲的父子關系,不只是對許榮甲的恨。
他還記得,他親吻他時,胸腔裡怦然的心跳。
他想起……
……
任鶴鳴呼吸局促,眼睫發顫,面容裡的掙扎逐漸變成痛苦和放棄。
527:【悔改值+7!】
蘇青喻愉快地松開手,任鶴鳴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
他後退兩步剛站穩,蘇青喻又慢悠悠地上前一步,靠近了過來。
“任鶴鳴,你很恨你爸爸吧,如果不是他,你將從小擁有富足美滿的人生。”
“因為他,你沒少受罪?你媽媽喜歡你嗎?你鄰居議論你嗎?你同學和你相處得好嗎?”
任鶴鳴後退了一步,聲音痛苦嘶啞,“你、你要做什麽?”
527扒緊小板凳,它以為宿主目的已經達到了,沒想到他還在繼續,看著任鶴鳴眼底的恐慌,527都有一丟丟同情他了。
蘇青喻:“你恨他,非常恨,恨死了。”
“他是個騙子,明明是個同性戀,還騙你媽媽結婚,造成了你們母子一生的悲慘。”
蘇青喻停了一會兒,輕聲說:“你恨死他了,可是你也和他一樣啊,你是個同性戀,你還是和林空濛領證了。”
他笑得溫柔,感慨道:“還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漆黑的夜空炸開一聲驚雷,猙獰刺眼的閃電照亮了任鶴鳴瞳孔的劇烈震顫。
他拋開一切,忘了會引起注意,忘了形象,一把推開蘇青喻,瘋狂地大喊:“不是!不是!我不是!不是!!!”
蘇青喻收起笑,斂眸看著他的驚恐崩潰。
他看過許允寒的人生,這段時間也了解過任鶴鳴的過去。
他時常揣摩任鶴鳴這個人,他知道任鶴鳴非常恨得他那個爸爸,有可能就是這份恨撐著他走過了年少那些艱苦悲慘的歲月。
即便是再壞的人心裡也有一條線,殺人犯可能見不得別人虐待孩子,盜竊犯也有永遠不會偷的東西。
任鶴鳴這個人品不怎麽樣的渣男,也有決不能逾越的底線
——他最不能接受他變成他爸爸那樣的人。
這相當於擊碎了他賴以生存的根基,抽走他的精神支柱。
讓他身敗名裂算什麽,他這樣的人,即便身敗名裂也能懷著恨意再長起來。
他要從他心裡最恨最脆弱的地方開始擊潰他,讓他的世界自我崩塌。
527:【宿主,悔改值+11!】
蘇青喻又笑了起來,肯定地點頭,“你是。”
“真是我今天點醒你是同性戀的事實嗎?不,你早就意識到了。”
“看到我給你發的那些照片你很慌吧?我讓你好好看看,你好好看了嗎?什麽感受?”
任鶴鳴後退著,“我沒有感受,你別說了!”
“那天,我和江徽音給小演員試戲時,你來找我是想說什麽?你看到小演員的戲,想到你小時候就見過我了是嗎?你又想了什麽?”
蘇青喻在任鶴鳴的後退中,一步步上前,“你早就察覺到你喜歡我了,但是你還是跟林空濛領證了。”
“不是的不是的!”任鶴鳴伸手擋著臉後退,一米八幾的個子狼狽得躲避著,“我那時候不知道、不確定,不是……”
蘇青喻抓住他的手腕,“你很喜歡林空濛吧?林空濛是你心裡沒被世界蹉跎過,乾淨漂亮的女該。”
任鶴鳴的手被移開,直面蘇青喻的眼神和話。
“你竟然想把這樣的女孩變成你媽媽那樣的人。”蘇青喻手指按住他通紅的眼尾,“任鶴鳴,你比你爸爸還要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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