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的酒嗆到了氣管裡,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他的幾個朋友卻沒管他,一個個看著那個方向。
花樹明:“他是在看我們這裡?”
花樹明:“是的!他在看我!”
花樹明:“操操操!他向這邊走過來了!”
花樹明:“起開,你別貼著我!”
盛勳一邊咳嗽,一邊聽著花樹明在那緊張興奮地逼逼,他終於壓下咳嗽,看到不只花樹明,還有兩個朋友也坐直了身體,拽了拽衣服。
一個人走到他面前。
他先看到那人裹在黑色牛仔褲中筆直修長的腿,腰卡在寬松襯衫和收緊的牛仔褲間,像是隱入其中尋不到了,襯衫領口大開,一片雪白的鎖骨露在閃動的燈光下。
他竟然還帶了鎖骨鏈!
他竟然還戴了那樣的耳環!
他竟然還剪了他精心讓理發師做的頭髮!
盛勳睜大眼睛,憤怒地看著眼前這個煥然一新的人。
“盛勳。”剛喝過紅酒的唇還微微濕潤,他揚唇叫了他一聲。
“盛勳,你認識這位美……這位先生?”一直直勾勾盯著蘇青喻的花樹明聽他叫盛勳,立即問盛勳,“你認識這麽……這麽好的人也不給我們介紹,也太過分了!”
盛勳牙齒咬得咯吱響。
527“咦嘻”了一聲,【宿主,竟然這麽容易就漲了3點悔改值,渣男的心思真難猜。】
蘇青喻也說不清這3點悔改值的來源,是來源於盛勳還是江楚,亦或是都有。
他轉頭看向盛勳的幾個朋友,露出一個笑,“抱歉各位,我遲到了……”
他看了看手表抬眸說:“一個小時二十五分鍾。”
他舉了舉手裡的酒,“這杯酒算我的道歉。”
盛勳的朋友,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露出或多或少的震驚,他們都猜出了眼前的人是誰。
盛勳口中的男朋友,他們剛才口中的小情兒。
他們之前聽過盛勳說他交了個男朋友,剛聽到時,他們就想讓盛勳帶出來看看了,不過那時候,盛勳沒有特意帶出來的意思。
“哦,同校同學啊,那是個大學霸吧?”
不願意帶出來,他們就問盛勳是個什麽樣的人。
盛勳:“確實,年年拿我們學校最高獎學金。”
他們晉大的學生本來就是幾十萬挑一,還拿最高獎學金,這得多會考試?
他們又從盛勳口中得知,他老家在一個他們聽都沒聽過的小地方,幾人就理所當然地把他當成了小鎮做題家,還是特別無趣那種,好像生命裡只有考試。
腦海裡自動就有了那人的形象,帶著厚厚的眼鏡,穿著規矩又土氣的衣服,可能臉長得還算乾淨清秀點,符合盛勳一貫的喜好。
剛才他們看到酒店走出來一個人,那人穿著在酒吧裡隻算普通,也沒什麽誇張的造型,可是一下就吸人了所有看過去的人的心神。
他走進了這家酒吧,這家酒吧就成了他的舞台,他是舞台中心最耀眼的明星,天生該成為視線中心。
如果非要用語言來形容,他就是散發著罌粟氣息的黑天鵝。
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會是盛勳的男朋友?!
花樹明最先開口,又失落又熱情,“沒事沒事!我們在這裡看看美女喝喝酒,一個半小時一眨眼就過去了。”
“……”
盛勳站起來拽著他要向後面走,蘇青喻用了巧勁兒繞出手,坐到旁邊的沙發上,“不都是朋友嗎,有什麽話就在這裡說。”
他姿態輕松地坐在沙發上,就這麽融入了酒吧的氛圍中。
“對,盛勳有什麽話不能當著我們的面說?”
“盛勳,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是外人嗎?”
盛勳咬牙質問:“你怎麽穿這樣?”
蘇青喻挑眉,“盛少爺,我這是來酒吧,不是去見老師,難道你要我打扮成乖乖學生?”
盛勳聽到有人噗嗤一聲笑了。
江楚不一樣了,即便他口中叫著“少爺”,但是語氣裡完全不是乖乖聽他話的樣子,而是站在高處。
他可以把江楚放在高位上,但絕不是他自己站到他頭頂上。
他剛要說話,聽到花樹明說:“盛勳,沒想到你這麽古板,控制欲還這麽強,連人穿什麽都要管啊?”
李東鋒也說:“盛勳,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別掃興。”
盛勳一臉慍怒地坐下,“他在學校不是這樣的。”
這次不用蘇青喻開口,花樹明就說了,“你也說是在學校了,盛勳你要看場合。”
盛勳不知道該怎麽跟他們說。
他只知道江楚是他打造的那樣,他的朋友也要認為江楚是那樣的,就得是那樣的。
現在江楚完全破壞了形象,他的朋友竟然也要接受並喜歡這個錯誤的形象,那怎麽行。
盛勳:“他喜歡穿白襯衫,喜歡甘苔香調,喜歡跳舞,哦,最近他在學舞蹈,古典舞。”
蘇青喻咬了咬杯沿,笑著喝了一口酒。
之前有一個小明星貼著他炒作,說是“小青喻”,他已經非常惡心了。
他給那個明星一個機會,跟他演一部戲,同框內一直演到他、粉絲、觀眾再無法說不出“小青喻”這個詞。
他此時才發現,“小青喻”不算什麽。
完全沒有自我,被安排成另一個人才是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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