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喻關了台燈,面向他側睡,閉上了眼睛卻忘了戴眼罩。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的臥室裡亮起了一片微弱但顯眼的光,是蘇青喻的手機。
應該是有人給他發了消息,所以他手機的屏幕亮了起來。
薄雲意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竟然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他們三點就要起床了,蘇青喻平時一直戴著眼罩,應該對光很敏感,因為消息屏幕一直亮著,可能會把他吵醒。
薄雲意想了想,輕聲從床上下來,想把他的屏幕按死或把手機翻個身。
可是他看到手機就愣住了。
蘇青喻的手機屏幕背景是一張照片的一部分,照片隻剪了一部分,他還是認出了這張照片是他們兩個人的,就是他們一起參加活動時,他摟住蘇青喻的腰那張。
薄雲意正看著時,蘇青喻睜開了眼。
此時他的手正在蘇青喻的手機上,薄雲意立即解釋:“我怕它影響你睡覺,想把它關了。”
蘇青喻只是在被子裡轉了下頭,什麽沒都沒說出口。
手機屏幕還沒關,借著手機裡的光,站在床邊的薄雲意看到蘇青喻的睫毛顫了一下,很快他就明白蘇青喻為什麽是這樣,他的視線又移到手機屏幕上的背景照片。
薄雲意彎腰把手機按關機,回到了自己的床上。
臥室裡又恢復了安靜,同時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薄雲意的腦海裡一直是手機屏幕那張背景照片,同時回響著兩句話。
一句是今晚他說他不是性冷淡時,蘇青喻那句“我知道”。
一句是上午直播時,蘇青喻貼近他的耳朵說的那句,“我一直想親這裡。”
因為聲音壓得很低,像一團熱氣撲在他耳朵上。
還有他看到蘇青喻手機屏幕時,他好像是不好意思的反應。
所有這一切在他腦海裡永不停歇地翻湧著,延伸著。
夜裡十二點,蘇青喻說了一句,“睡不著。”
像是歎息,又像是要早起卻又睡不著的痛苦。
薄雲意一整夜沒睡。
三點一到,他們的助理就來敲門了。
薄雲意歎了口氣,認命地起來開門。
蘇青喻縮在被子裡好像還沒睡醒,他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才睡著的,能多睡一分鍾是一分鍾,薄雲意盡量輕的下床,他剛穿上拖鞋走了一步,就聽到隔壁床上傳來一聲,“別,別去開門。”
薄雲意問:“怎麽了?”
床上沒聲音了。
三點時天還沒亮,臥室裡拉著窗簾漆黑一片,薄雲意看不到蘇青喻的樣子,也聽不到他的聲音,有些擔心,靠近一點,又問他:“怎麽了?”
蘇青喻隻說:“別開門。”
這次薄雲意聽出了他聲音裡的不對勁,說不清具體是哪裡不對勁,就是不像平時裡那麽輕松自在。
他蹲到蘇青喻床邊,打開手機的光看向他,“不舒……”
蘇青喻的臉半埋在枕頭裡,露出的半張臉上氤出薄紅,發際線周圍細軟的絨發已經被汗濕了,修長的脖頸上因未知的原因,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薄雲意晃神地看了很久,才問:“到底怎麽了?”
蘇青喻好像生氣了,臉更多地埋進枕頭裡,聲音悶悶的,但能聽出大了不少,“就是早上的正常反應!”
“……”
臥室頓時安靜得可怕。
外面的敲門聲更清晰地傳進來,伴隨著薄雲意助理的聲音,“薄總,蘇老師,該起床了。”
“薄總?”
“蘇老師,您還化妝嗎?”
薄雲意張了張嘴,目光緊緊盯著蘇青喻,低聲問:“需要多久?十分鍾夠嗎?”
“不行,不行。”蘇青喻搖頭,眉頭痛苦地皺在一起,“不行……”
薄雲意不知道該怎麽理解這個“不行”,他看著此時躺在床上的蘇青喻,腦海裡是蘇青喻演的水妖,以及其他驚豔的角色。
這個演繹了無數種魅惑,星光逼人的大明星,似乎是連這種情況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黑暗中,薄雲意握在床沿上的手用力到繃起了血管。
“薄總!蘇老師!該起床了!”
“再不起床就晚了!”
那隻手伸進了被子裡。
溫佳也來到了他們房間門外,問薄雲意的助理,“怎麽回事?現在還沒起?”
“是啊。”助理說:“確實才三點,這是人睡得最熟的時候,可是不能再睡了啊。”
“是不能再睡了,蔣靈她們已經開始化妝了。”溫佳說著,也敲了敲門,喊了一聲,“薄總,青喻,該起床了。”
房間裡沒有回應。
溫佳拿出手機給蘇青喻打電話,手機關機。
她對薄雲意的助理說:“薄總睡覺手機關機嗎?你給他打個電話試試?”
助理“哎”了一聲,立即給薄雲意打電話。
手機鈴聲響起來時,蘇青喻轉頭咬住薄雲意另一隻放在床頭的胳膊。
薄雲意那隻手順勢穿到他脖子下面,將他抱了起來。
電話接連打了兩次也沒人接。
沒辦法了,溫佳說:“你等著,我下去找節目組再拿個房卡。”
等溫佳下樓拿了房卡回來開了門,薄雲意穿著睡衣正從洗手間出來,他剛洗過臉和手,臉上水珠還沒擦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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