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被痛疼衝擊,他的大腦才能思考江楚那句話。
他說的是, 金婉婉是他媽, 是他親生母親?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如果換成是別人, 可能會以為他是在胡說八道, 可是盛勳不一樣。
在嚴苛要求和批評中長大的盛勳, 很小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像是爸媽的工具人, 只有變優秀有好成績他們才會表揚自己。
在這種工具人的認識裡, 他曾想爸媽為什麽要這麽對自己, 難道他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嗎。
某次有了這個意識後,他觀察著他們家裡的人,他真的和他們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
一個孩子,總有哪裡,哪怕一點長得像爸媽,他沒有。
也有的孩子和爸媽一點也不像,但會和姑姑舅舅等長得像,但是他也沒有,一點都沒有。
這種疑惑和家長的批評,是他從小不安的源頭,因而他小時候一直努力變好變優秀,想獲得爸媽的認可和喜愛,這種執著一直陪伴他長大,變成了本能和執念。
所以,江楚說另一個人是他媽媽時,他的反應和其他人不一樣,不會下意識覺得他是胡說八道。
盛勳給江楚發了很多條消息,問他到底怎麽回事,江楚一條都沒回。
他再發,發現自己被拉黑了。
這種事,他也不能跟別人說,只能打開江楚發的那些視頻,找到視頻裡的金婉婉。
他一邊看金婉婉,一邊拿了個鏡子看自己的臉,越看越慌。
他就這樣看了一整晚,一整晚都沒合眼睡覺,究竟想了什麽,他自己也不知道。
第二天他帶著黑眼圈,形容憔悴地去參加秦茵的生日宴。
秦茵見他這樣,皺了皺眉,“你怎麽這樣就來了?連領帶都沒系好,你看你哪裡有盛家少爺的樣子!”
盛勳好像被這句話刺到了,忽地抬起頭看向她,直問她:“什麽樣才是盛家少爺的樣子?”
盛裝打扮的秦茵愣了一下,“這你是什麽態度?今天是媽媽的生日,你就是這麽跟媽媽說話的嗎?你這個樣子來參加媽媽的生日宴,媽媽還不能說你了?”
盛勳還要說什麽,有客人來了。
秦茵去接待其他客人了。
盛勳沒動,他一個人坐在座椅上,不知道在想什麽,不管誰來,他都沒反應。
不只是秦茵,連盛運楷都不滿了,氣衝衝地瞪他,他竟也沒反映,兩人就更氣了。
直到花樹明和夏宏鈺跟著他們媽媽來,盛勳這才有點反應。
他抓著花樹明問:“你在江楚家裡住了挺長一段時間,是吧?”
“是啊。”花樹明心說,我是不會跟你說江楚的事了,已經確定,江楚會做他小舅媽了。
盛勳:“你覺得江楚他、他媽媽是個什麽樣的人?”
花樹明:“……?”
“金阿姨啊。”花樹明不明白他怎麽突然問金阿姨了,不過江楚他不能說,阿姨倒是可以聊聊。
“她是一個很溫柔很善良又很努力的人啊。”
花樹明說:“我每次在他們家住都很舒服,她很會照顧人,對誰都溫溫柔柔的,一見面就會笑,還很包容,我的所有缺點她好像都看不到,經常誇我。”
“你不是也在那裡住過嗎?”花樹明搖頭,“不對,你那次去一張臉跟誰欠了你兩個億一樣,住她家還喊臭。”
花樹明說完,看到盛勳不知道臉色變得有些痛苦。
花樹明奇怪地問:“你怎麽了?為什麽忽然問金阿姨?”
盛勳不知道在想什麽,好像沒聽到他的話。
夏宏鈺也覺得非常奇怪,推了他胳膊一下,“盛勳你沒事吧?發生了什麽嗎?”
盛勳呼著火辣辣的氣,摸了一把臉,忽然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
他向門口看了一眼,是他爺爺盛世善。
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他心虛,他覺得盛世善看自己的眼神和往常有很大不同。
盛世善對他笑了笑,竟是以前從未有的和藹?
對他笑完後,盛世善就跟秦茵和盛運楷說話去了,趁著客人吃自助時,他把兩人叫到旁邊一個房間裡。
一樓只有這一個小房間,有點狹窄陰暗,他們兩人不知道老爺子有什麽事,急著要跟他們在這裡說。
盛世善看向秦茵,說:“茵茵,生日快樂。”
秦茵忙說:“謝謝爸爸。”
秦茵嫁給盛運楷算是高攀了,當年盛世善不嫌棄她的家世,和藹地接納了她,這麽多年對她一直很好。
秦茵很感恩,這些年來一直勵志於做一個優秀體面的豪門媳婦,好好照顧他和老公,嚴厲管教孩子,從沒一刻放松過。
盛世善看向他們兩個,“有一件事,我想今天告訴你們,趁著茵茵過生日,就當是一個生日禮物。”
一聽是可以當生日禮物的事,兩人都松了口氣,那一定不是壞事了,是好事。
盛世善拿出一份文件給他們。
兩人接過來一起看,發現是份親子鑒定,盛勳和他們的。
兩人疑惑地抬頭看了他一眼,翻了幾頁,直接跳到最後結果一頁,震驚得睜大了眼睛。
“盛勳、盛勳他不是我們的孩子?!”
“怎麽可能?”
盛勳是他們親自從醫院抱回家,從小養到大,從來沒出過什麽意外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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