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拜托師兄了。”君丞輕聲應道。
因為他接下來要做的事肯定不能帶著一個沒有行動能力的人,更何況清河掌門也能用木靈力保證師尊的身體不腐不壞。
既然說了會帶師尊回家,身體可以讓何雨先帶回去,而重要的靈魂,一定要自己親手給找回來帶回去。
交代完之後,君丞二話不說揪著裴慶就走。
他對裴慶沒有原來那麽好的態度了,甚至恨不得親手撕了他。
可是理智又讓他忍住了。
裴慶就任他扯著走,不問一句話,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甚至嘴角的笑意更甚,滿眼都是那個對自己生悶氣的可愛家夥。
走出了月輝島的邊界,雨下的小了許多,只剩淅淅瀝瀝的零星。
一路上,都是慘死的屍體,橫七豎八,死不瞑目。
君丞沒有時間多看,更沒有時間去管他們。
他去了海邊,臨離開這裡,還是想去看一眼海。
一望無際的大海,在黑夜中只剩平靜的波瀾,被雨絲蕩漾出漣漪。
君丞站在一塊凸出的礁石上,任海風吹打。
其實海也沒什麽好看的,烏漆嘛黑一片,海風還又冷又澀,吹的他眼睛疼。
他以為自己的眼淚已經流幹了,卻還是默默濕了眼眶。
但他忍住了哭聲,因為身邊還有裴慶。
只是顫抖的肩膀還是出賣了他。
一旁裴慶也不是遲鈍的人,他看君丞哭了,終於是稍微正經了些,從一側伸出手臂,想摟他又猶豫,最後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失去摯愛,很痛苦是吧?”
“可是你之前還不承認喜歡他,怎麽突然就想明白了?”
“我要你管!”君丞賭氣道。
“誒寶貝兒,現在你身邊只有我,我不管你誰管你?”
君丞轉頭瞪他一眼,“你給我——滾、遠、點!”
“我就不滾,哪有看媳婦兒哭夫君不心疼的。”裴俊厚著臉皮調戲他。
“你——”君丞對厚臉皮的人是真的沒轍。
“行了不逗你了。”裴慶看他不哭了,也終於收斂了些自己的嬉皮笑臉,“君丞,是我的錯……”
“本來我以為我做了這種事,只要自裁謝罪就好,看了你這麽難受,我突然覺得我好像……做錯了……”
“你何止是做錯了!!!!”君丞衝他不顧一切的大吼出聲,震怒的話語在寂靜的海岸上徘徊不去,甚至壓住了雨滴滴落的聲響。
“你害死了這麽多人,只為了你的復仇?你看看,整個月輝島死了多少人?”
“啊?!”
君丞知道自己對他生氣沒用,可是他無處發泄的情緒讓他冷靜不下來。
他只能把自己一腔的憤怒發泄在裴慶身上。
都怪他!
都怪他害死師尊!!
“好好,怪我……”裴慶看著君丞繃不住的情緒,心裡有些難耐的疼痛,最終猶豫的手還是不由自主的用力攬了一下,把君丞攬進了懷裡。
“你不是讓我將功折罪嗎?我陪你去找救活他的方法,哪怕用我的命換他一命也行。”
君丞埋在他的胸口有些錯愕,沒反應過來他是真心的還是又說些調戲的話戲弄自己。
君丞推開他,不再說話。
對於裴慶,他真的是無話可說。
要說真的恨他也不至於,但是就是對他這個人喜歡不起來。
“跟我入星海教,闖魔道十二城。”君丞看著遙遠的海平面,視線平靜下來。
“就咱倆?”裴慶勉強笑了笑,“開玩笑呢?你知道星海教有多少魔修嗎?一個教派的人數頂你們四大仙門再加一個裴家。”
“更何況十二城每座城都有一個城主把守,十二個城主全是結丹以上修為,還有一個是元嬰。”
“我知道。”君丞淡淡道:“我不僅要闖十二城,我還要把天魔靈搶回來!”
“你想多了吧!”裴慶不是打擊他,而是在訴說事實,“不可能的,你一個人是絕對辦不到的。”
“這不還有你?”
“我?你以為我一個練氣有什麽用?難道你還指望我血祭活人提升修為幫你?”
“不需要……”君丞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要你的身份。”
“你不是投靠了魔尊入了星海教,至於魔尊把你當炮灰的事又不是什麽大事,他肯定不會大肆宣傳。你帶著我進去,就說我也是投奔魔尊的,他們就會帶我去見魔尊。”
裴慶一聽覺得有幾分道理,沉吟半晌又問:“你要天魔靈做什麽?”
“天魔靈裡有殘留月神之力,而我師尊有月神後裔的血脈,只要兩者融合,他就能復活。”
“但是天魔靈有封印,現在只是松動狀態。”
君丞當然很清楚封印的問題,“要解決這個問題,也得先拿到天魔靈再說。”
“行吧。”既然君丞這麽堅持,裴慶也不勸他了,“舍命陪君子。”
他又默默的脫下了自己的外衫蓋在了君丞肩膀上,這會兒雨下的下了許多,但是因為入夜了,格外的冷。
更何況君丞現在隻穿了件單衣,他把他自己的外衣蓋在了花諭奕身上。
“你這是什麽意思?”君丞直覺裴慶有些不太對勁。
“畢竟是我害死了你的師尊,算是代替你師尊照顧你……”裴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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