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他才閉關。
因為時間緊迫,閉關的時候,他還特意用了延時法術,能讓別人的一天相當於自己的一年。
這樣,他自己一個人待了十年。
十年的孤寂,也許常人難以忍受。
但是君丞其實上一世就習慣了。
他覺得只要心裡裝著人,就無所謂年歲。
他也在這十年裡,把修為快速提升到了元嬰二層。
雖然跟原來的花諭奕的元嬰八層還差挺多,甚至還不如譚青山的元嬰五層,但元嬰期已經讓他有了些能抗衡的力量。
最起碼這十天玉城山還沒出事,就證明譚青山還挺能撐的。
希望他能再多撐幾天吧。
*
玉城山門外。
守在山門前的弟子正在抱著劍靠著門口的石柱打瞌睡。
輕微的鼾聲透著冬季的嚴寒,似乎睡的很香,連什麽時候落了雪都不知道。
他們輪換著在山門守了十幾天,前幾天還算有些認真,後來都是守夜睡覺。
已經是深冬了,夜晚的氣溫格外寒冷。
雪花漫天飛舞,突然出現了一個一身黑衣戴著黑色兜帽和銀色面具的男人。
花諭奕輕輕落在山門前。
他取下兜帽,銀色的長發隨著大雪散開在空中,每一絲銀發都仿佛跟大雪融為了一體。
只是臉上戴著的鬼面卻一直沒摘下。
風雪吹起他的衣袍,他踩著還沒落實的雪地,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本來他已經越過了山門,一個守門弟子突然翻了個身,不小心醒了。
他看到了闖入者,立刻大聲叫起來,“來人啊,有人闖……”
話音還沒傳出去,他的頭就沒了。
脖子以上猶如噴泉一般冒著血漿,雙膝跪在雪地裡,再也沒起來。
而他的死也驚醒了其他的守門弟子。
“誰呀……吵什麽吵……”另一個弟子幽幽轉醒,在看清面前的慘象之後,立刻拔腿就跑。
還沒跑幾步,下半身就沒了。
上半身掉在雪地裡,還往前爬了幾寸,才拖著一行血跡死去。
剩下的弟子嚇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恐懼漫過他們的心頭,甚至有人都嚇的尿了褲子。
濕熱滴在雪地裡。
花諭奕繼續往前走。
每走一步,身後的玉城山弟子就慘死一個。
走了七八步後,面前突然多了一個人,停在了他的面前。
風雪正盛。
花諭奕抬眼,視線裡落入了君丞的臉。
君丞是收到何雨的傳音法術,便立刻出關趕過來的。
沒想到就晚了一瞬的時間,門口的守門弟子就死了七八個。
在君丞的概念裡,他已經十年未見花諭奕了。
最早的初遇就是在大雪,如今又是在雪地裡跟他重逢。
只是這次,他們倆是針鋒相對的敵人。
此情此景,讓君丞恍惚。
曾幾何時,他還是個什麽都不會的孩子,想保護那人得到那人,於是他努力變強。
現在變強了,卻要與那人為敵。
花諭奕目光凝視了半晌,突然開口道:“我道沒成想,你這麽有能耐。”
君丞勉強扯了一抹沉靜的微笑,“我是你的弟子,我有能耐你不應該驕傲嗎?”
“我說了,我不是他。”
“那你是誰?你有名字,你有過往,你有惦念的人嗎?”
花諭奕似乎被這句話問住了,沒有回答上來。
他凝滯在大雪中。
而後,周圍的雪地裡突然湧出無數黑影,迎著風霜衝進了玉城山。
那是魔修們。
而何雨早就做好了防護的準備,帶領弟子一同抵禦魔修的入侵。
喊殺聲混雜著刀劍出鞘的聲音,響徹玉城山上空。
剛才還沉寂在夜色裡的門派,此刻仿佛掉入了沸騰的滾水中,戰爭一觸即發。
君丞本來想用言語試著喚醒花諭奕,但顯然是徒勞。
他沒再多言,召喚出了思月,圍在了周身。
他得拖住花諭奕,不然多少玉城山的弟子都不夠他殺的。
誰料他剛把思月召喚出來,胸口便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強烈的衝擊力和壓迫感擠壓著他的心臟,讓他差點一口血噴出。
他後撤了一大段距離,才勉強抵消了胸口的劇痛。
花諭奕還站在原處沒動,甚至連手都沒抬一下。
都已經元嬰期了,君丞還是覺得對方強的令人發指。
不過也怪自己剛才沒有防備,才讓他如此輕而易舉的差點殺了自己。
“思月,開防護結界,所有靈力都集中在結界上。”君丞對思月下達了命令。
“好嘞收到,娘親~”思月乖巧道。
它現在還不知道對面的敵人是誰呢,畢竟只是單純的法器,可能心智還不如三歲孩童。
有了九級法器加持的防護結界,君丞暫時不用擔心會被花諭奕奇怪的力量給一瞬間捏成粉末或者肉糜。
他持劍而立,用了最初級的劍訣——南塵劍訣。
遲鈍的劍氣打在花諭奕身上,完全不痛不癢。
而他卻被一道巨力狠狠撞飛出去,好在防護結界抵消了一部分力量,才讓他在空中翻了個空翻,停了下來。
花諭奕低語:“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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