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假裝玩手機、看報表、發呆、看電梯屏幕的眾人聽了這話,猛地“唰”一聲如向日葵似的同時轉頭,神采奕奕變魔術似的拿出紙和筆。
簡辭:“……?”
好家夥,竟然是早有預謀了。
他耐心簽名後又和眾人拍了合影,眾人這才滿足作鳥獸散,紛紛回去通風報信:簡小辭超級溫柔的,與他們冷酷嚴厲的祁總一點也不一樣!
先前還說著“我這麽大的人還能丟了嗎”,沒想到打臉雖遲但到。
簡辭逛累了想打道回府,轉了幾圈,茫然看著幾部一樣的電梯:
見鬼了,怎麽上面的樓層按鈕是不一樣的?剛剛能通向頂層的是哪一個來著?
他這時候才發現,自己根本沒存徐助理的電話,現在想問的話也就唯有問祁修景的份了。
不想被狗男人嘲笑,他決定自立自強,充分發揮長了嘴的特長,隨機找個幸運觀眾去問一問路。
這一層格外安靜,隻遠遠看到走廊那邊站著十來個人,手裡正拿著一摞文件。
簡辭走上前了才發現他們有些不同。
或站或坐,但都清一色的神色不自覺緊繃,甚至沒顧得上像其他人那樣用一種滿是八卦的星星眼表情暗中觀察他,倒是恨不得盯穿手裡的文件。
簡辭於是好奇湊上去看了一眼——
哦豁,這些是來實習面試的新人,估計是比他還更找不到祁總的辦公室。
正想著,就見眾人面前的門打開,HR面無表情示意眾人可以進來了。
簡辭眼前一亮,心想這人肯定知道路,結果正要跟進去開口問,卻已經被這中年的人事部經理給稀裡糊塗安排坐下了。
“最後面那個小夥子,對對對就是說你!你在愣著幹什麽,趕緊進去坐下!”
忽然有種夢回高中被教導主任訓斥的感覺,簡辭歪頭,心想天底下的面試官都這麽嚴厲可怕嗎,難怪大家緊張。
甚至因為只有他與眾不同地沒有帶簡歷和個人材料,還被嚴厲地多看了好幾眼。
“呃,其實我今天不是……”
簡辭的話還沒說完,面前的中年男人已經忙得起飛去開始面試了,大概是後面還有新人要來,耽誤不得要多時間。
面試廳的大門被助手關上,簡辭隻得無奈坐在最角落,反正他也不著急,等這辛苦的打工人忙完了再問路倒也無妨。
簡辭低頭開始刷手機,祁氏集團的員工們畏懼於他們祁總的威壓,並沒有人把今天的所見所聞發到網上去。
卻見祁修景連著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
【修狗狗狗:開完會了,你怎麽不在辦公室?】
【修狗狗狗:是不是閑逛迷路了,在原地別動,拍張照片給我】
簡辭嘴角抽了抽,媽的,這狗男人怕不是有點太了解他了,簡直丟人現眼。
他想了想,到底還是不情不願地舉起手機,盡量清晰概括的給整個面試廳拍了一張照片,等待祁修景的解救。
“最後面那個!不許拍照!”面試官注意到簡辭的小動作,立即嚴厲製止。
眾人的目光同時轉了過來,大概是沒見過這麽囂張的人。
大家都緊張準備,他不僅兩手空空、不穿正裝、甚至還戴著耳釘的就來了,而且進來就開始刷微博、發微信,甚至現在還直接拍照。
這人怕不是來旅遊的吧?因為長得好看就格外嘚瑟?
好看有個屁用,又不能當飯吃。
簡辭沒浪費大家時間多解釋,畢竟他和祁修景的關系實在是孩子沒娘說來話長。
他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表示自己不敢了。然後開始假裝認真地聽著眾人面試。
難怪這些人雖然緊張、但相互看向對方時卻傲氣地誰也不服誰。
單單是能接到祁氏集團的總部的面試,眾人就各個都是能力卓越、在同行中相當優秀的。
說是“新人”,卻沒有一個是真正初出茅廬的零經驗新人。
簡辭聽著各種金燦燦的簡歷,感覺放在別的地方應該都挺搶手的,但人事部經理卻滿臉麻木,就好像見了太多、並不覺得如何。
正想著,就見他旁邊的年輕小男生用一種非常讓人不舒服的音調問:“你看著挺年輕的,之前是哪個學校的?有什麽工作經驗?”
那種音調明明是普通話,但又有種翻譯腔的奇怪感覺,問題也說不出分類在直爽還是不禮貌。
簡辭於是漫不經心道:“我啊,我是家裡蹲大學的,去年剛畢業。”
其實他是世界知名的H大頂尖學府畢業的,當年拚死拚活的努力,雖然綴在最末位踩了分數線,但總算是考上了和他心心念念的大學,勉強和祁修景當了校友。
那人於是挑眉,煞有介事道:“加裡敦大學?哦,我聽同學們提起過,如果沒考上我們學校的話,去那裡倒是也還行。”
奇怪的中外混雜腔調加上天然輕蔑的語氣,簡辭直接不客氣道:“你學什麽專業的,我專門研究鳥語的。”
“哈?鳥語是什麽專業?專業分數低麽?”
“就是專門研究為什麽有人從國外回來就不會說話了,”簡辭笑嘻嘻道,“你要知道,人們普遍容易認為口齒不利索的人是智商不行。”
那人一愣,終於反應過來“家裡蹲”大學並非“加裡敦”的意思,自己是被簡辭給戲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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