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景方才還潔癖到回光返照似的非要洗澡,以至於簡辭都怕他再把自己洗暈了。
但當簡辭在思考把他踹下床打地鋪、還是把他扔沙發上時,他又不知真假的說胃疼,霸佔在床上一動不動。
簡辭深吸一口氣,心想你最好別是裝的,不然遲早遭報應疼死你。
他想了想,打開滿是毛絨玩具的櫃子,從中挑選出塊頭最大的泰迪熊——在把它抽出來時,還有一隻小狗也掉了出來。
白色的小狗玩偶,腦袋上滑稽系著一個粗糙的蝴蝶結,簡辭拿起來,發覺那是一條藍黑色的領帶。
大概是解領帶時太倉促,上面的領帶夾都沒取下來。通體鉑金且鑲嵌藍寶石,低調又奢侈的風格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東西。
簡辭十分意外地看著這玩偶。
其實他一直對於在酒吧時眾人的說辭將信將疑,因為實在想象不出祁修景抱著玩具小狗、無奈當街解開領帶系蝴蝶結哄他開心的樣子。
祁修景不喜歡他喝酒。不甩臉色都不錯了,何況陪醉鬼玩?
簡辭捏著那小狗的臉,盯著它若有所思。
一刻鍾後,祁修景忽然被一隻巨大的熊狠狠懟了一下,它橫在兩人中間,將兩人完全隔絕開,而且險些把他擠下床去。
然後緊接著,簡辭又將什麽熱乎的東西粗暴糊在他臉上——是一個熱水袋。
祁修景頓感意外,有點受寵若驚的滋味。
但他語氣卻依舊淡然正經:“這是準備繼承遺產了、送我上路前的福利待遇麽。”
簡辭:“……”
“我警告你,我起床氣大得很。你胃疼就抱著它、自己克服一下!要是半夜敢吵醒我,你就死定了!”
祁修景笑了笑,沒有說話。
他耐心等待許久,直到身旁的呼吸聲逐漸平穩,才“殘忍”拎起那大熊的耳朵,把它從簡辭懷裡拽出來、扔下床去。
睡熟的青年哼哼了兩聲,習慣性摸索著試圖抱住什麽。
片刻後,他果然主動滾進祁修景的懷裡、且手腳並用抱住他。
心底的空洞隨之被暫時填平,祁修景閉上眼睛,總算安心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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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裡,最初簡辭還提心吊膽。心裡總惦記著那張被狗仔拍下的、和祁修景的親密照。
等了許久也毫無動靜,簡辭隻好暫且放下這顆定時炸彈,暫且不去糾結。
他轉而將注意力放在間接導致他被偷拍的狗男人身上,愈發熟練地對祁修景呼來喝去、各種挑刺。
但可惡的是,即便這樣,某人竟然絲毫沒有一點慍怒不耐煩,反倒是越找茬,就越促進他知錯就改,幾乎要成為男德模范。
以至於簡辭沒有代言和廣告時,就愛歪在沙發上一邊吃著祁修景親手洗好切好的果盤,一邊咬牙切齒、不得不從網上搜索各種作精教程。
得益於祁修景近乎過目不忘的記憶力,僅一周時間,失憶已然徹底不影響他的工作生活。
下屬眼中的祁總幾乎毫無變化,依舊冷漠嚴厲得讓人聞風喪膽,輕易就能嚇哭三歲小孩。
但似乎又有點不同。他不像以前那麽全年無休的時刻工作了,不僅下班準時離開,而且時常給自己放個假。
【嘀嘀!來自徐助理的前方線報,今天祁總不來公司!】
【哇太好了!我真怕不小心碰上他,雖然我也愛看帥哥,但我真的好害怕他】
【為什麽又不來?該不會是咱公司業績不行了吧……】
【?新來的你沒事吧?今年祁總拿下的那項目利潤簡直天文數字。而且咱要是不行,全國經濟能直接崩一大半】
【果然結婚了的男人當然不一樣!我去匯報工作,鬥膽抬頭欣賞了一下神仙顏值,然後居然發現,他手上多了一枚婚戒!】
【對對對我看到了!他好像非常喜歡誒!我那天看到他坐在辦公室裡對著戒指笑】
【臥槽?你確定祁總是會笑的嗎?你看錯了吧?】
……
祁修景正坐在書房裡看文件,門口走廊傳來熟悉的腳步聲,還自以為躡手躡腳、裡面的人聽不到。
簡辭手搭在門把上,先醞釀了一下台詞,繼而猛一推門闖入書房!
據說稱職的小作精都是從不敲門、一驚一乍嚇死人的。
但祁修景顯然絲毫沒被嚇到,他端起桌上紅茶抿了一口,淡然問:“又不敲門,你不怕我恰好在換衣服了?”
那天簡辭初次實踐,推門就冷不防撞見祁修景袒露著上身、露出鍛煉得當的流暢肌肉線條,臂彎間還搭著剛脫下的白襯衣。
“切,”簡辭翻了個白眼,豪爽不羈道,“你哪裡我沒見過?連你的第三條腿我都見過!”
就好像當時嚇得大叫一聲、落荒而逃的不是他似的。
簡辭清清嗓子,蓄力醞釀情緒,展現“一言不合就變臉暴怒”的古怪壞脾氣。
他忽然大聲怒道:“祁修景!所以你為什麽不——”
祁修景修長的手指按住一張黑卡,在桌面上一推:“密碼六個零。”
簡辭:“……”
最近廢寢忘食的修煉如何找茬,昨晚“學習”時太困,手機沒息屏就縮在沙發上睡著了。
估計是祁修景抱他回房間時,看到了他的瀏覽內容,“索要另一半銀行卡的錯誤示范(作精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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