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算找回自己的魂兒了,卻見祁修景仍舊十分有耐心的輕輕拍著他的後背,頓時有點不好意思。
正想著,祁修景的手機卻突然響起。
簡辭隱約聽著聽筒中的聲音——DNA的檢測結果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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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驗報告單最終被遞給了祁修景。
他先看了一眼,然後抬眸以詢問的眼神看向簡辭,無聲問他要不要現在看。
簡辭頓時心頭一緊。
其實從祁修景“果不其然”的淡然態度中,他已經知道結果了。
但大概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僥幸心理,簡辭深吸一口氣,還是懷著最後的一絲希望拿起報告單。
——他叫了二十多年哥哥的人,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異父異母。
“怎麽會這樣……”簡辭感覺自己依舊還像是在夢裡,“可是、可是這不應該啊。那我父母……我父母知道嗎?”
祁修景點頭。
上輩子他調查過,當時簡父簡母因為各種原因,很久都沒能懷孕成功。
他們從孤兒院將被拋棄的簡譽歸領回來的第三年,也就是簡譽歸六歲的時候,意外懷上了簡辭。
雖說一個是親生一個是領養,但夫妻兩人都是善良正直的性格,從未虧待過簡譽歸,完全把他看做了自己的親兒子。
外界幾乎沒人知道簡譽歸並非親生的秘密,甚至還有不少人懷疑簡家偏袒大兒子,把公司等重要事務都交給了大兒子。
簡辭咬了咬嘴唇,艱難問:“那、那我哥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祁修景點頭。
領養的時候簡譽歸只有兩三歲,就算最初是記事,時間久了也就逐漸忘了。
祁修景暫時也沒能查明簡譽歸到底怎麽會突然懷疑自己的身世,又究竟是如何確定自己並不是簡家親生的。
回家的路上,簡辭整個人都是呆傻麻木的。
他和父母一樣,並不是會被區區血緣兩個字束縛的人,也不會以此評判一個人的遠近親疏。
他最呆傻的問題在於,所以一切事件的幕後主使真的是簡譽歸嗎?
“那……那也不能說明什麽吧,他不是我親哥哥,不代表他要害我吧,”簡辭最後掙扎道,“爸媽對他那麽好,我也不在乎他有沒有血緣。”
說話間,兩人已經重新回到別墅。
祁修景幫簡辭脫下外套遞給迎上來的傭人,然後上前將酒櫃上的、電視上的針孔攝像頭取了下來,隨手捏碎後遞給簡辭。
“那天他以為我看不見,所以冒險當著我的面把它們貼上的——所以他會嚇得切到自己的手。”
在親緣鑒定的三天裡,祁修景並沒有動這攝像頭。
兩人大部分的活動范圍都是二樓,而且簡譽歸不會拍攝到他想要的“虛假聯姻的真相”。
他越是無動於衷仿佛毫不知情,簡譽歸就越是難拿捏他的態度。
只能既懊惱後悔於自己當時的不謹慎,導致偽裝蟄伏可能毀於一旦了,同時又心存僥幸、終日惴惴不安地耗費大量時間精力,去翻看攝像頭內的畫面。
簡辭看著那兩個被祁修景捏碎的攝像頭,一切都顯而易見了。
曾經說好會永遠保護他的哥哥把這樣的東西偷偷裝在了他的家裡。
簡辭突然覺得他最親的、上輩子甚至成為他最後精神支柱的大哥變得很陌生,他就像第一次重新認識了這個人一樣。
上輩子。
如果簡譽歸真的有問題……簡辭突然意識到,上輩子的祁修景到底是冷眼旁觀“簡家”衰敗,還是旁觀簡譽歸的公司的衰敗?
一切天災人禍像是同時發生,但仔細想來卻並不是同時。
父母“意外”死於車禍時,早就擬好的遺囑中將遺產非常公平的對半分開,並沒有偏心任何一方。
善於經商、早就接手簡氏集團的簡譽歸分到的的公司,而簡辭這個小笨蛋分到的是現金與資產。
但財產還沒真正劃分,簡氏集團非常意外的資金鏈斷裂。
簡辭並不懂公司經營,他尚且沉浸在雙親突然去世的渾渾噩噩中,只聽明白“公司需要錢”。
他的心中依舊是一家人、是不分彼此的,簡小少爺天真而不設防地直接任由簡譽歸操作著從遺產劃分角度上來說,應該屬於他的資產。
但仍舊還是不夠。
父母去世、父母留下的公司也沒守得住,即使簡辭已經無數次低三下四的求人、以自己的名義欠下無數的錢,簡氏集團還是沒起死回生。
他不知道窟窿有多大,但只知道他哥哥一直說不夠。
而祁修景則始終冷眼旁觀,不僅阻止他去借錢、甚至態度仿佛要毀了簡氏集團。
現在想來,一切都變得耐人尋味了。
最重要的是,無論是外界的傳言、還是夢中祁修景的呢喃,不知道為什麽,所有人都說簡辭是因為欠下高額債務最終跳海自殺的。
不對,我從來也沒自殺過。
簡辭攥拳捏緊那兩枚針孔攝像頭,竟然到最後還要斬草除根,究竟有多麽恨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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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四合。
眼看著即將要過年了,京城裡的人似乎少了很多,也安靜了很多。
糯米糕自從跳進麵粉裡於是遭到了洗澡的“懲罰”之後,整隻貓變得乖多了。
簡辭走來走去那玻璃杯接著熱水,又給暖寶寶充著電,它就也小跟屁蟲似的傻傻跟著,黏人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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