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嘴巴翕動了兩下,有樣學樣地發出了兩個類似的音節:“棲壩。”
蘇南尋指了指自己的食物,笑著點頭。
蘇南尋就著山雞和野果吃完了脫離現代社會的第一餐,竟也覺得意外地滿足。
他估計“叫花內髒”的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便將它刨了出來,自己撚了個雞心吃,剩余的給身邊的男人。
那個男人臉上現出驚喜之色,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那些內髒。或許是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吃下那些內髒後,蘇南尋在對方的眼神裡捕捉到了難以掩飾的狂熱與崇拜。
吃飽喝足後,那個男人大概是想與蘇南尋交流,他也意識到了兩人的言語並不通,便手舞足蹈地比劃了半天,可惜蘇南尋依舊一點也看不懂。
他想了想,笑意盈盈地指著自己說:“蘇南尋。”
“租南群。”
“蘇南尋。”蘇南尋又重複了一遍。
“蘇、南、尋。”那個男人語速緩慢,一字一頓地念出了蘇南尋的名字。
他顯然也對自己這個行為感到滿意,便揮舞了幾下手臂以示興奮。
“你呢?”蘇南尋指著那個男人問。
那個男人飛快地說了一串蘇南尋不解其意的語言,而後鄭重其事地道:“驪。”
蘇南尋在他的詞匯庫中搜尋著適合對方名字讀音的字,覺得這個男人最適合的是驪——純黑色的馬,野性而生機勃勃。
第3章 2
大抵是為了防止野獸進入山洞,火堆燃了大半夜。
蘇南尋的背包是防水的,裡面的東西並沒有遭到河水的浸泡,他將包放在火堆旁,希望外表能乾得快些。
蘇南尋上半夜一直在想自己為什麽會一睜眼就在這個地方,這裡是否是那片原始森林的腹地?驪是否就是幾千年前的遺址中原始人的後代?因為一直沒有與外界接觸,故而一直保持著這種狀態?
想了許久,蘇南尋覺得不管怎樣的理由都很牽強,索性不想了,閉上眼睛睡覺。
半夜,蘇南尋被肚子鬧醒了,想必是習慣精米的腸胃沒能適應突如其來的糙口糧。
他歎了口氣,坐起身,正思索著要不要將叫醒驪,沒想到身體比腦子誠實,他的□□裡崩出了個又臭又響的連環屁。
蘇南尋:“……”
也不知是被臭醒的還是被吵醒的,總而言之,驪睜開了眼睛,眼神中還有些許的疑惑。
“我想上廁所。”蘇南尋生無可戀地說。
驪當然聽不懂,蘇南尋也沒有讓對方聽懂的打算,他捂著肚子,指了指屁股。
驪這回明白了,他指了指山洞的一角,示意蘇南尋到那兒解決。
蘇南尋覺得與人共處一室拉屎太限制級畫面了,搖了搖頭。
驪捂住眼睛,搖搖頭,大概是他不會看的意思。
見蘇南尋還是不點頭答應,他急了,指了指山洞口的方向,兩隻手做獸爪狀,模擬了猛獸的吼聲,然後朝蘇南尋撲了過來。
驪在離蘇南尋面前大概四五十厘米處停了下來,又說了幾個音節。
蘇南尋明白驪的意思,對方的大意許是夜晚山洞外有猛獸,又猜想,對方說的是怕不怕。他覺得這個野人真有趣,沒忍住笑出了聲。
驪不知道蘇南尋在笑什麽,撓了撓頭。他起身為蘇南尋在角落裡刨了個坑,山洞足夠大,那個坑離他們睡覺的地方很遠。
“謝謝。”蘇南尋說。
他怕驪聽不懂,又向對方鞠了個躬。
驪還是不懂,他指了指那個挖好的坑,示意對方可以在那兒解決。
蘇南尋飛速地解決完了腹中事,把那對醃臢物掩埋了,他不得不慶幸,雖然那個屁臭不可聞,但好歹是“雷聲大,雨點小”,深夜的鬧肚子沒有讓他陷入更尷尬的境地。
雖然他很清楚,對於像驪這樣的“原始人”對這種事情應該已是司空見慣,但他作為一個現代人,還是忍不住會感到尷尬。
夜半的插曲很快過去,天大亮,驪叫醒了尚在酣睡的蘇南尋。
驪飛快地說了些什麽,蘇南尋搖搖頭,表示自己無法理解。
驪思索片刻,拉著蘇南尋出了山洞,然後用手做筆,在松軟的土地上畫了一幅畫。
畫中的一邊是一堆房屋樣的東西,另一邊是兩個人,驪指了指那兩個人,又指了指那堆房屋。
蘇南尋伸出兩根手指,做走路狀,問:“你要帶我回你的部落?”
驪雖然沒有聽懂蘇南尋的話,但顯然理解了對方的意思,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蘇南尋在那副“畫作”的另一邊又畫了一個高高的屋子,把驪畫的、象征自己的小人和那棟屋子連了個線,說:“我還要回家的。”
驪的表情明顯失落了下去,但他沒有再說什麽挽留的話,隻垂著腦袋,微不可察地點了一下。
蘇南尋忽然生出幾分不舍,他指了指自己畫的屋子,又指了指驪畫的部落,說:“我出去了之後說不定還會來找你。”
驪的眉眼都舒展開了,他像小雞啄米似地點點頭。
臨分別前,驪送了蘇南尋幾個用以止渴的果子,蘇南尋揣著那幾個果子踏上了尋找這片原始森林出口的旅程。
蘇南尋估計自己應該是在原始森林的腹地,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只要憑借指南針一路向南走,應該就能走出這片森林,回到出事前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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