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圍觀之人愈發同情弱者,說話越來越難聽。
“都閉嘴,”傅延實在聽不下去,吼了一嗓子,“是我們讓她們沒了夫君嗎?那是她們自己刻薄倒霉。”
“怎麽說話呢你,還有沒有同情心了,人家剛死了夫君,就不能說幾句好話寬慰寬慰嗎?”人群中一人高馬大的壯碩男子,將扁擔豎在自己面前,氣勢不弱。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朋友不是故意的。至於尊夫之事,實屬意外,這樣,在下願拿一百兩作為二位夫人的補償,還請勿要怪罪我的朋友。”
“就隻一百兩?這可是兩位婦道人家,以後讓她們怎麽過活?”
壯碩男子又擼起自己衣袖,露出豐健的肌肉。
“該怎麽過就怎麽過。”傅延搶過黃塤的話,將他推到身後去:“他們這是擺明了想訛錢,你給多少才能塞滿他們的胃口?”
“明明是他先出手打人的。”
又一小夥子指著沈誓說道。
“我也看到是他先動手的。這樣,我賠你們一兩。”傅延說罷,掏出了一兩,擱在自己掌心,遞到兩婦人面前。
婦人白了他一眼,沒有人肯收。
“不好的話,我可收起來了。再給你們十秒時間考慮,十,九,八……”
兩女根本不明白十秒是什麽意思,但是看傅延倒數的同時,正將銀子往懷裡送去。兩人生怕晚了就沒了,立刻將錢奪過來。拿過來之後,才知上了當。
婦人放下狠話:“沒有五百兩,你們今日休想離開這裡。”
五百兩?也不看看你們配不配。
傅延笑道:“五百兩付不起。但是你們夫君,我們還是能還回去的。沈誓,你剛才不是將男子身上的妖氣收走了嗎?現在放回去,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麽,我們都當視而不見。”
眾人的目光果然都轉到沈誓身上。
“嗯。”沈誓淡淡應了一聲,還真從懷中掏出一張與方才一模一樣的符篆來。
眾人一見這情形那還了得,他們原本就是想敲這幾人一筆錢。
沈誓不顧眾人的目光,當真朝著那走屍的方向而去。
“別別別,我們不要錢了。”原配夫人想到方才那番景象,已經嚇得花容失色,此刻怎會同意傅延動手。
“不是你們說,你們夫君想回來陪你們的嗎?我們可不能做這打鴛鴦的棒,太損陰德了,我看還是讓你們團聚的好。”
說罷,抓住沈誓的胳膊,不顧眾人阻攔,走向屍首旁。
一見那鮮活的屍體,傅延馬上就後悔了,此刻他嚇的面色鐵青,隻想轉頭就跑。
沈誓察覺,反抓住他的手,緊緊握在手中,五指加重力道,似是在告訴他,不要怕。
傅延幾乎不敢看地面一眼,佯裝鎮定地看著沈誓。
而黃塤,磨著後槽牙,隻敢遠遠觀望這一切,哪敢跟過去。
眼見沈誓真的就要動手,所有村民都急了,慌忙上前阻攔。
“求你們收回手吧,我們知道錯了,錢還給你們還不成嗎?”
原配夫人將方才那一兩銀子塞還給傅延,抖著雙腿央求,幾乎就要跪下。
傅延拿到錢,就要落荒而逃,但是手還被穩穩的抓著,走不掉。他狠狠瞪了沈誓一眼:還不走,難不成想留下蹭個席嗎?
沈誓看著地上年輕的屍首,覺得事有蹊蹺,問道:“他怎麽死的?”
兩位婦人一聽這話,悲戚立馬湧上心頭,雙目含淚,可憐的緊。
原配夫人掏出帕子抹了抹眼淚,娓娓道來:“誰知道呢,前幾日還好好的,說是要陪我們遊船賞月,結果隻五日的光景,便突發瘧疾。大夫說是中風,藥還沒灌進去,人就沒了。”
“前幾日,尊夫可是有異常舉動?是否接觸過外人?”
傅延追問。此人身上妖氣極重,已經將人影響到成為走屍的地步,可見此妖不簡單。
兩女互視一眼,皆是搖頭。
看來是查不出什麽了。
傅延道:“你們去給他下葬吧,記著,切勿再拿死人去賺錢。否則,遲早遭報應。”
“知道了知道了。”
這時,眾人趕緊去收拾一地的爛攤子。
傅延趁機甩開沈誓,溜到黃塤的身旁,一個勁拍著胸脯,重重的呼吸著:“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原來傅兄也害怕的嗎?”黃塤見他此狀,在旁邊目光炯炯地看著他,“方才見傅兄如此勇猛,在下實在是佩服。如今見傅兄心懷恐懼仍不畏縮,在下更是佩服。”
“趕緊走吧,可別讓他們發現端倪,我可沒勇氣再走過去了。”
三人匆匆走在進城的路上,傅延一直驚魂未定,幾乎看見一個冒頭的人就嚇的驚叫一聲,生怕是剛才的走屍跟了過來。
“傅兄,你就是妖,至於這般害怕嗎?”黃塤問道。
傅延狡辯道:“我那不是怕,是對死者的敬畏。”
“你這個人真有意思。對了,你的原形是什麽?好想知道什麽生物能有傅兄這般可愛。”
“蚊子。”
“……”黃塤面上的笑明顯一滯,“傅兄是開玩笑的嗎?”
蚊子的一生充滿罪惡,不是在吸血,就是在吸血的路上,一點都不可愛吧?
傅延見他不信,身形一晃變成了蚊子,隨後又很快變了回來。
黃塤的臉皮跳了跳,還真有蚊子修成人的?真是前所未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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