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這些人交給你了。”傅延說罷,就往門外跑去。
黃塤見他出來,心裡的重石落了地,他松下心房,緊緊呼吸兩口,才對傅延道:“傅兄又救我一命,真不如如何感謝你才好。”
傅延擺了擺手:“還是你先提醒我的,咱倆扯平吧,別說感謝的話了。”
黃塤點頭:“好的好的,傅兄為人真好,這樣,我給你拉一樁姻緣吧。”
“……開玩笑的吧?蓮兒的事我還沒想明白,你還給我介紹,我看你是誠心給我添亂的。”傅延並不稀罕什麽姻緣。
黃塤:“連著我說的人一起想,可能就想明白了呢。”
傅延見他不似玩笑,便覺得有幾分好奇,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行吧,你倒是說來聽聽。”
黃塤興衝衝地說道:“這個人你認識,他是……沈公子。”
傅延的眼皮跳了幾下,心臟跟著狂跳起來,他正要開口問清楚情況,卻在抬眼時,發現沈誓從祠堂走了出來。
原來那聲沈公子,是打招呼。
傅延垂下眼皮,安撫好自己的情緒,晃了晃黃塤:“你要給我介紹誰?”
還不知傅延怎麽想的之前,黃塤自然不能讓沈誓知道,否則兩人日後鬧掰做不了朋友的話,自己可就是罪人了。
“改日再給你說。”黃塤說罷,跑到沈誓身旁,關切的問道,“沈公子可有受傷?”
沈誓今天一天都沒給傅延好臉色,此刻仍舊冷淡地掃過他,視線停留在黃塤臉上:“沒有。”
黃塤:“沒有就好。那些新娘應該收服了吧?我們送去交給蘇老太爺好了,他總是要給這些姑娘的家人一些交代。”
蘇老太爺整個人蒼老許多,面色疲憊,顯然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
他將這些姑娘的後事全部安排妥當,也將家財散盡,為修橋補路做貢獻,希望為蘇明彥積攢陰德,來世不必再遭這些苦。
可偏偏,將城內外找遍了,飄雪的身影卻是始終找不到。
黃塤急壞了,但傅延很是淡定:“我想不用找,明日蘇公子下葬,她自會出現。”
黃塤一聽,這話十分再理,便沒有再繼續當熱鍋上的螞蟻。
次日,傅延找系統兌換一整套喪葬用的鑼鼓樂器,原本1500點能量,考慮到是喪葬,會普及給世人,便打了八折。
蘇明彥的喪葬隊伍從城內,吹吹敲敲一直送到城外的祠堂。
路上,行人皆是駐足,被其中悲戚而傷心的哭唱而感落淚。
蘇明彥下葬時,一抹素白的身影,從山路遙遠的盡頭走來,身影孤寂,形容落寞。
是飄雪。
飄雪手中握著兩把劍,一本書,一步一步,朝著這邊走來。
蘇家有人擔心被人破壞葬禮,想要出手攔截,被傅延擋住。
傅延對蘇老太爺道:“這位是飄雪姑娘,明彥兄生前的戀人。我想,他應該也想在最後,見一眼飄雪姑娘的。”
蘇老太爺聽罷,朝著阻攔之人搖了搖手。
飄雪走近之後,將手中的書擱在地上,道:“那年相識,我們一同看過這本書,我一直保存在身邊,每當看見它,便想起你。盡管書舊了破了,可我仍是舍不得丟下。”
說罷,擦去臉上的淚痕,撿起兩旁的劍,又說道:“你說你喜歡看我舞劍,那便讓飄雪,再為你舞最後一回。”
飄雪抽出兩把劍,在棺木前不斷地舞著,身姿帶著決絕,每一步都跳的人心碎,一招一式,帶著無限的悲傷,讓觀者垂淚。
“明彥,不要走太快,等等飄雪。”
話音一落,在所有人始料未及間,一把劍橫上脖頸,鮮紅的血液灑落一地,那素白的身影,如風中折翼的蝴蝶,無力地垂落而下。
“飄雪?飄雪!”
傅延上前,已然來不及。看著地上未能瞑目的身影,他惋惜一歎,輕輕抬起一隻手:“去吧,蘇公子定是在等著你的。”
蘇老太爺感念飄雪深情,抹了一把老淚,道:“飄雪乃明彥正妻,將飄雪與明彥合葬。”
飄雪終是完成遺願,眼皮合上了。
“飄雪,飄雪?妹妹?”
李大壯的聲音從遠處,驚慌地傳來。
他跑上前,死死抱住飄雪,警惕地瞪著四周之人,眼眶泛紅:“不許你們碰她,不許任何人碰我妹妹。”
傅延沒想到他竟然還會來這裡,道:“你還來做什麽?”
李大壯怒目圓睜,雙眼腥紅:“我要帶我妹妹走,我要帶我妹妹離開。”
傅延氣道:“人都死了,你現在表現的兄妹情深給誰看?她活著時,怎麽不見你對她好點?”
“我對她怎麽樣了?她想讀書識字,她想舞劍作畫,父母掏不起那個錢,難道我做哥哥的沒有幫她嗎?我不是拿了我的那一份給她嗎?
“如今,她才貌學識,無論哪方便,樣樣比我強,她能嫁的好人家,我能得到豐厚的彩禮,難道沒有我的功勞嗎?我用用她的東西怎麽了?
李大壯倒完苦水,抹了把眼淚,不甘轉為悲情:“可是,原本想著用她的彩禮換個媳婦的,到最後我還是沒舍得傷害我妹妹。蘇家下聘之後,我也在蘇家大門前跪了兩天兩夜,我還能怎麽做?父母,我不能違抗,蘇家,我反抗不起,你告訴我,我能怎麽做?”
黃塤想到在蘇家大門外,見到的那個跪著的人,原來竟是飄雪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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