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極度的沉默,尷尬,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反過來又不禁遷怒,這人眼怎麽這麽尖,還非要說出來!
不等他主動拿出來“招供”,薑白野就捏了捏他的臉,“我們黎之壓力不要太大,以你的實力,拿榜首輕輕松松的事情,不要為了看書熬壞了自己的身子。”
不過想到他走哪都要帶著書看,薑白野也覺得自己真的不能再亂他軍心了。
陸黎之眨了眨眼睛,由著他誤解,甚至還因為心虛,附和地點了下頭。
“真乖!”
“咳~”
薑白野一回頭,就見他爹娘有些不好意思地四處亂躲,活像是見到了什麽羞羞的事情。
他表示,這種程度的親昵,連萬分之一都比不上呢。
陸黎之幫忙端菜,今日何氏跟著薑大柱從大清早就開始忙活,弄了滿滿一大桌子的菜肴。
中間擺著一盆米酒甜羹,裡面放了南瓜、雪梨、玉米還有些他們從山上摘下來的一種名為“銀耳”的東西,跟蘑菇一樣,長在腐木上,他們還摘了不少回來。
據說能賣不少銀錢,是宮中娘娘才能吃到的養顏聖品。
昨個,何氏就將那些吃不掉的蘑菇瓜果和銀耳分了些給這次替他們操心的村民,羅二叔分得最多,甚至都能拿一些去鎮上賣了。
這會兒,何氏迫不及待地盛了一碗給陸黎之,“你喜歡甜一點的口味,嘗嘗這個,是我跟長歲學的,米酒是前陣子釀的,你要是喜歡,可以再盛一些回去喝!”
陸黎之嘗了起來,每樣都燉得軟爛滑口,甜而不膩,帶著淡淡的酒味,沒有一處不好,見何氏巴巴地望著自己,他便認真點了下頭,是真的好喝。
何氏瞬間圓滿了,又忙給他夾其他的菜,蜜汁雞翅、雞腿燉芋頭、醋溜大白菜、蝦仁滑蛋、山藥炒牛肉、涼拌平菇……原本只會炒和煮的何氏,這次為了哄住未來的“兒媳”,可謂下足了功夫。
每一樣都帶著一點甜味,這是知道陸黎之的口味,絞盡了腦汁做出來的。
陸黎之感到他們滿滿的誠意,桌子底下,下意識回握住那隻趁兩人不注意悄悄握過來的大手。
然後何氏和薑大柱便見兩人全程都在用一隻手吃飯。
一開始,是薑白野不願意撒開,看他玩笑一樣,嘴邊含笑,等薑白野玩了他一會兒細長白玉的手指,想要收回去啃雞腿時,陸黎之卻似笑非笑地,反扣住不給他動,看他著急。
兩人在底下較勁一般鬥來鬥去,夫妻倆樂得眉來眼去,瞧著小情侶打情罵俏,直到薑白野氣急敗壞地一口叼住陸黎之剛送到嘴邊的雞腿。
陸黎之瞬間像被掐住後脖子的貓,吐也不是,不吐也是,僵住了。
何氏和薑大柱的筷子掉在地上,微微張著嘴,心裡頗受震蕩,小兩口玩得這麽野嗎?
最後吃飽喝足,陸黎之臉上的熱意還有些未散,更氣的是,那隻雞腿全都被薑白野搶了去。
他送上自己給二老的禮物,雖然準備得有些倉促,卻是之前就做好的。
一樣是給何氏的畫冊子,因為從李婆婆那裡得知她很喜歡自己畫的那些花草,便又給她畫了一本新的,全都是新穎又漂亮的花樣。
何氏喜得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天哪,這麽好看,一定費了你不少功夫吧!”
陸黎之搖了搖頭,是真的沒怎麽費功夫,在決定參加科舉前,他都沒怎麽正式讀過書,而把更多的心思都放在書畫上,因而這些對他而言不過信手拈來。
偶爾看書累了,便在自製的冊子上隨手畫上一個花樣,反而可以愉悅身心。
“太好了!這樣我以後繡的花樣就更多了,要是我繡活兒再好點,這些花樣絕對值不少銀錢!”何氏甚至想要立馬將這些栩栩如生,或清雅秀麗,或妖嬈多姿的花草枝蔓變成刺繡。
薑大柱得到的是之前薑白野托他畫的木製新式家具,當時薑白野只是大致形容了下,就被陸黎之畫出了魂形,因為一時找不到能讓薑大柱開心的禮物,就被他拿來借花獻佛了。
薑大柱比何氏更熱切,仔細擦好手後才接過來,看了兩眼,就忍不住鑽進了隔壁的工作間。
何氏笑他沒規矩,把客人丟在一邊,但薑大柱做木工賺的銀子也是實實在在的,讓兩口子覺得都找到了自己的意義,每一天都過得充實又有乾勁。
這邊自然是各種歡快自在,兩棟連在一起的屋舍,一個雖是土坯房卻打掃得乾淨敞亮,雞犬相聞,一個之前年久失修也在薑白野蓋作坊時,順手給修葺一新,外面瞧著格外氣派。
另一邊的王裡正家卻陷入了一種死寂和尷尬的氛圍。
偏偏引起這一切的當事人還不知道一般,一個勁地給小臉瘦了一圈的馮蘭兒夾菜,心疼地還直數落王裡正不會辦事。
“那善醫堂明擺著是衝薑白野來的,還有他那個什麽堂哥一家,哪個不是跟他有仇?結果倒好!把我們蘭兒綁到那可怕的山裡,受了驚嚇不說,還落了一身的傷,他竟臉皮厚的沒有半點表示!”
馮氏在旁邊不喜她將自家男人數落得跟個孫子似的,卻也覺得她這番話有理。
可能也是想要把王裡正過分正直善良的性子給掰過來,便附和道:“要我說,薑白野該拿個三五棵靈芝人參來看看蘭兒,畢竟蘭兒屬實是被他連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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