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白野猜測可能是昨個受了驚,今日又跑了太遠的路累著了,一時心疼不已,“給它喂些精細的嫩草,再好好照料一番吧。”
“好嘞,我這有專門治馬腹瀉的藥可以拌在草料裡。”
薑白野給了錢,就問陸黎之,“天快黑了,我明日還要在府城裡辦幾件事,你要先回去嗎?這會好像沒什麽馬車回村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包一個。”
他正打算去找人問問,陸黎之就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家客棧,現在回去很不方便不說,就這麽拋下幫了自己的薑白野,他也不怎麽好意思。
得知他明日願意陪自己一起,薑白野自然只有驚喜的份,他原本還打算在馬車廂裡將就一晚的,現在想起自己又不差錢。
“客人,是要住店還是打尖?”趴在櫃前撥著算珠的客棧掌櫃見著人來,立馬打起精神。
“打尖,隻住一晚。”
“那好,兩位是要一間房還是兩間房?”
這會薑白野已經全然忘了剛才的尷尬,很是自然地要了一間中等價錢的房間。
剛交了錢,陸黎之就驚醒過來,他剛才走神在想新的話本內容,發生了什麽?
“兩位這邊請!”一名殷勤的小二走過來,“客人要洗澡水嗎,新燒好的,我給你們送過來?”
薑白野想到陸黎之愛乾淨,給了點賞錢,“弄個乾淨點的浴桶。”
到了房間,又見那鋪蓋不怎麽乾淨,“今晚只能將就著……”
說著他回頭,卻發現陸黎之不見了蹤影,“人去哪了?”
小二將熱水浴桶送來,還送了一個恭桶過來,薑白野得知陸黎之去了掌櫃那兒,有些奇怪,下了樓就見他正在費力地跟掌櫃交流。
“怎麽了,陸黎之?”
陸黎之後背不免一僵。
掌櫃頓時露出一個苦哈哈的表情,“我只會算術,不怎麽識字,這位公子似乎想說什麽。”
“你是嫌房間不乾淨嗎?”薑白野道。
陸黎之不知怎麽找借口,立馬點了點頭,並拿出了自己的銀錢,薑白野了然了,笑道:“那好,給我們換到甲字上房吧。”
陸黎之心下懊惱,瞪著他,是一人一間!
薑白野卻沒看懂他的意思,或者說,他內心藏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隱秘渴求,隻以為陸黎之還是嫌棄。
“還有更好的房嗎,你們房不太乾淨啊。”這點,薑白野也想抱怨。
掌櫃那肯定打死也不承認,薑白野掰扯了兩句,只能讓小二跑腿給買床新的鋪蓋和被褥,反正帶回去也能接著用。
薑白野這邊忙得不亦樂乎,還讓陸黎之先去洗澡,完全一副大咧咧的樣子。
陸黎之卻已經無限後悔說要住客棧,他坐在桌前,幸好手裡還有幾本書,他認真地翻看起來,倒也逐漸緩解了內心的兵荒馬亂。
薑白野見他在看書,立即放輕了動作,本來奔波了一日他是想洗個澡的,但發現陸黎之微微蹙著眉似是遇到了什麽難題正在思索,只能不洗。
“已經很晚了,今天跑了一天,快點來睡吧,我睡覺很安分的。”薑白野躺到床上後,立馬笑著拍了拍自己身邊的床鋪,還有些沒有察覺到的興奮,“我已經鋪得整整齊齊了。”
陸黎之眉頭蹙得更緊。
薑白野卻意識到一個問題,“你是在嫌棄我嗎?”
說著,他立即從床上跳了下來,還隨手拍了拍不存在的灰,“那我先洗個澡。”
之前打的水已經溫涼,薑白野卻不怎麽在意地直接開始脫起了衣服。
陸黎之清俊的面容頓時變幻不停,都忍不住想要起身出去了。
但想到自己是個男人,起碼,他是這麽覺得,自己也沒有如那些人所說的那樣喜歡男人,他們會誤會自己,就是因為自己太過避嫌。
想定,他不僅沒再逃避,反而裝作不經意地望過去一眼,隻一眼,眉心瞬間一跳,薄透如玉的耳廓也微紅了起來。
薑白野洗得很快,汗巾就搭在浴桶邊上,他隨手拿起來擦了擦身子,望著那邊微微背對著自己的陸黎之,舒服地感歎一聲,“好爽!”
略有些嘶啞的低沉聲線宛轉悠揚,少了白日的沉穩正氣,像是帶著撩人的小勾子,就這麽撞入陸黎之過分敏銳的耳中。
即便是那輕微到不可查的呼吸聲,在這密閉昏暗的房間內,也都變得意味古怪起來。
陸黎之翻書的動作逐漸變得緩慢和刻意,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心跳卻在這極致的壓抑之中,越來越快,越來越響。
咚,咚,咚……伴隨著身後男人從水中走出的動靜,穿衣時細碎的窸窸窣窣,突然而來的沉默,仿佛要將整間房的空氣都擠壓殆盡。
陸黎之隻覺得氣息都有些不暢起來,想要立刻出門大口呼吸幾下。
薑白野卻忽然想起什麽,興衝衝地大步走過來,“陸黎之,你摸摸我的肌肉。”
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的當口,陸黎之拿書的手就被他自作主張地拿過去往腹肌上一按。
尚未擦乾淨的水流滴落下來,淌入纖長細膩的指間,又滑落下去,於滾燙的肌膚之中交融……
不過瞬間,陸黎之頭腦正一片空白、無法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始作俑者就炫耀了起來,“怎麽樣,長得很快呢,你也該練練了,才更有力氣。”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