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人都問了他不止一次,近來語氣裡更是隱隱透出幾分嘲諷,弄得他很是沒臉。
“走,去他家,我倒是要看看,他蓋了個什麽東西出來!”薑老頭想到他那不成器的二孫子以前還特地為個看門狗做過狗窩,就忍不住諷刺起來。
李氏也很好奇,背地裡還曾偷摸摸瞧過幾眼,卻不好叫人看見,因而對那邊的情況也不清楚。
薑玲兒在家中做著繡活,不情願過去,她也很不理解,“堂哥變好了不是好事嗎,娘你幹嘛揪著他不放?”
“你懂什麽,這個家只能有你哥一個人出頭!”
“我不去,你們以前說堂哥這個不好那個不好,現在人家好了,你們還盼著人不好。”
“你個死丫頭!他哪裡好了,我們這是提防他做更多的壞事,影響你哥科考,再敢胡唚,看我不掀了你嘴皮子!”李氏佯裝要打她,薑玲兒也不敢頂嘴了。
心裡卻懷疑,她哥考了兩次院試都落榜了,近來更是一直泡在學堂裡不願回家,也不知今年八月能否取得一個好成績,成功考取秀才。
三人懷著複雜的心情,前往位於村尾的薑白野家。
路上,薑玲兒翻起為數不多的記憶,想到那幾間破爛狹窄的茅草屋,連忙搖了搖頭,她愛乾淨,待會就站在外面不進去好了。
誰知,當他們快要到的時候,打老遠,卻看到一棟獨特而新穎的土坯房鶴立雞群地立在那裡。
規規整整,方方正正,上下兩層,恢弘氣派,不論是窗戶還是門,都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樣式。
“這,我們走錯了?”李氏不敢相信。
薑老頭率先拉下臉,心裡也驚疑不定,不知是哪裡出了錯,反正他是不信這樣奇怪又稱得上完美的房子是他那二孫子能蓋得出來的。
“走,過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第10章 受氣病倒
薑玲兒立馬好奇地小跑過去,本來是被新房子給吸引的她,忽而聞到風裡傳來一陣誘人的香味,勾得她肚裡的饞蟲都出來了。
“娘,這家的飯菜好香啊!”她指了指陸黎之家的方向,李氏和薑老頭都不約而同地咽了咽口水。
他們不是沒吃過好的,以他們的家境,隔三差五吃個肉還是可以的,但這味兒也太香了吧?就是酒樓跟前都沒聞過這麽香的。
李氏想得更遠,她知道這是越明經常提到的那個陸童生家。
作為十裡八鄉唯二的兩個童生,都是一次考上的,但陸黎之是以十七歲尚未弱冠之齡,還是縣案首、府案首,也就是考了兩個第一名。
還被縣裡的頭等書院看上,院長親自來相邀,當時鬧得轟轟烈烈,雖然最後沒能去上,她卻很難不介意,怕陸黎之搶了她兒子的風頭。
現在見他還有心思琢磨吃的,把飯菜弄得這麽香,李氏就樂,這人今年準得落榜!
笑容不過三秒,薑白野就推開院門走出來,手裡端著一盤剛出鍋的飯菜,那股勾人的香氣就更濃鬱了。
“咕咚”一聲,不知是誰的口水聲響起。
三人眼尖,瞧見那堆尖的白米飯顆顆晶瑩、粒粒分明,並不是薑老頭給的陳米碎米,旁邊還放著一碗嫩黃的雞蛋羹,撒著翠綠的蔥花,蛋香十足。
以及一道涼拌木耳,剁碎的紅色小米椒辣氣裹著甜醋,酸辣開胃,是他們從未見過的做法。
一道紅燒春筍,居然還有肉片,肉汁兒都炒了出來!
李氏瞪直了雙眼,情不自禁地叫起來,“長歲,這是你家的飯菜?”
薑白野審視他們兩眼,慢悠悠道:“要不然呢?”
“不可能!你們哪來的銀錢吃這麽豐盛。”說著,薑老頭還收了下口水,“還有這棟房子,到底是怎麽來的!”
上來就是一句不客氣的質問,真當薑白野還是過去那個稀裡糊塗可以任他打罵的悶葫蘆呢。
“是啊,長歲,你們要是沒吃的了,我們也不是不能接濟你們一二,偷摸人家的就不好了,影響的可是我們整個薑家的聲譽。”李氏皺著眉,苦口婆心道。
旁邊,陸黎之估摸著薑白野要來的時間,走到大門邊,便聽到這麽一句,立即停下了動作。
“放屁!”何氏怒氣衝衝地跑出來,“誰偷摸東西了!這都是我們自己的錢,我們自己蓋的房子!沒影兒的事你們要是再敢胡說,誣陷我長歲,我可就要拉著族長和裡正好好說道說道了!”
“你個刁婦……”薑老頭張嘴就要大罵。
薑白野補充一句,“大不了鬧到縣太爺跟前。”
一聽“縣太爺”,薑老頭和李氏的臉色都變了。
“我記得本朝律法,誣告他人實行反坐製,也就是你們誣告我什麽罪行自己就是什麽罪,順便,我也想平反一下我過去的冤情,讓縣太爺幫我查查以往的那些壞事都是誰乾的,又賴在我頭上!”
一字一句,字字戳心,聽得門後面的陸黎之神色微緊。
李氏雖不清楚這背後的真相,但看著薑白野這雙灼人而篤定的黑眸,她開始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心慌。
薑老頭更是結結巴巴道:“誰、誰說要報官了,你個孩子!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們只是好心提醒你,怕你走岔路罷了。”
一副他們不識好人心的樣子,還氣哼哼地揮袖往他們家走,“我就是來看看你們過得怎麽樣的,老二呢,大中午的,老二不會還在睡懶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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