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你還是做人姨父的,蘭兒受了一身的傷你眼瞎看不見嗎?她從小到大什麽時候遭過這樣的驚嚇,自從來了你們這邊,就不斷受苦受罪,還不是被那害人精薑白野給害的,最好人死在裡邊別出來了!”
說著,怒氣衝衝地挑了一名最好的大夫還不夠,剩下的大夫也要全叫走,“快都過來,趕緊給我女兒看傷!”
幾名大夫受夠了她頤指氣使的樣子,根本不願意搭理,隻一名性情溫和的大夫跟著護送人回去。
馮蘭兒離開前,還想著要不要告訴他們那群凶匪的事,但想想,人可能沒辦法活著回來了,要是再叫自己進去找人就不好了。
因而,她幾乎和軒子心照不宣地選擇了閉嘴,也都對薑白野和陸黎之兩人感到凶多吉少。
而等在一旁焦灼得口乾舌燥的薑大柱都恨不得自己進去看看了,就在這時,一道身影猥瑣地摸到他身邊,“薑叔,怎麽辦,白野怕是出不來了……”
“不會的,他有經驗,不會輕易出事的!”薑大柱嘴裡不斷念叨著,卻出了一手心的汗,王裡正跟他說了,裡面怕是有其他危險在等著長歲,但他相信長歲肯定能應對過去。
不是還有黎之在身邊嗎,絕對會沒事的!
王志看出他在強撐,心裡冷嗤一聲,嘴上卻道:“要是白野出了事,你們家作坊沒人管可怎麽辦?”
“好不容易才建起來的,花了不少銀錢呢,就那樣荒廢實在太可惜了,我之前給人做過管事,可以幫你一把,只要酬資……”
“滾!”薑大柱還不及發火,後面的丁躍就一把將人掀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你的春秋大夢去!有多遠給我滾多遠,作坊不會荒廢,坊主也不會有事的!”
薑大柱詫異地看他一眼,卻根本沒心思去關注丁躍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變化。
此時,將近二十來人都苦苦地等在外邊,即便深夜了也不肯散去,除去作坊的幾個炮製師傅,還有其他一些與薑家交好的村民。
現在於他們而言,薑白野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令他們害怕的村霸,而是他們的未來,所有美好的幻想都寄托在那一人身上。
“千萬不要有事啊。”
黑暗裡,薑大山寧可拖著殘腿也要來看看這一幕,見此就放心了,回去後立馬舒心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
“怎麽樣?人是不是確定出不來了?”李氏著急地問,她現在已經不敢提前高興了,生怕薑白野走狗屎運又有什麽轉機。
“這事還用質疑嗎,連善醫堂那樣強大的來頭都出手了,你們就等著吧,薑白野必死無疑!”
“還有陸、黎、之!”薑越明沉沉地笑著,心情卻仍有些抑鬱,因為陸黎之臨行前那番表現,總讓他有種不安的感覺,但想想,有那些人在,還有自己提供的天衣無縫的布局,他們又能逃到哪去!
“來了,吃晚飯吧。”薑老頭人逢喜事精神爽,將一盤盤肉菜端上桌,有燒雞、燉肉、燜豬蹄、紅燒鯽魚、醬鴨、鹵牛肉,甚至還有清蒸的一大盆螃蟹,這放在他們沒落難前,一家子都舍不得吃的,何況近來他們日子過得實在艱難。
但誰叫薑白野那臭小子到處惹事樹敵呢,善醫堂的人主動找上他們,說要給他們報仇,還給了他們一筆豐厚的酬勞,薑越明被緊急叫回來,就發現了馮蘭兒這個可趁之機,立馬籌謀了這個計劃。
只是一家子的好心情在吃到這些菜時,卻有些敗壞了。
“難吃!”薑大山將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李氏你怎麽回事,做得這麽難以下咽,好好的菜都給你做壞了!”
薑老頭更不開心,上次老二家辦酒,他沒出現,不是怕著老二一家了,而是他們在悄悄將最遠的那幾桌菜給搬走,也就是那次,他們終於吃到他家的飯菜,簡直驚為天人。
要不是後面人多眼雜,他們真想趁著人不注意將菜都給搬走,饒是如此,那些菜也夠他們吃個兩天了,現在再吃這些平平淡淡的東西,有之前的那些對比,隻覺得味同嚼蠟。
“等過幾天把何氏叫回來燒飯吧,反正那臭小子不在了,以後他們還不得乖乖聽老子的話!”
薑大山不禁眯眼,“還有那作坊,老二是決計撐不起來的,以後我們賣掉或者直接交給善醫堂,又是一筆不小的銀錢。”
與此同時,也有心眼子多的人瞧著這次陣仗不對勁,暗暗蓄謀了起來。
有想給薑大柱使美人計,到時候吹吹枕頭風將作坊拿在手裡的,也有狠毒的想先弄死何氏,再讓薑大柱另娶的,到時候整個娘家都能進行干涉,有那麽大個作坊想幹啥就幹啥。
一幫人都覺得薑大柱那個扶不上牆的軟和性子,誰都能做他的主呢。
到了第二日,薑白野兩人依舊沒有出來,就連那些不願意相信的人都有了些不好的聯想。
羅二叔道:“我再帶些人進去找找看吧!”
然而這次,之前跟他進去的那幾人,先是見到軒子他們的慘狀,再是連薑白野這個熟悉大衡山的人都沒能出來,哪還敢再輕易進去冒險。
不等羅二叔勸說他們,他媳婦就一把抓住他,“你不要命了嗎!你想死,也得想想我們娘幾個啊!”
外面亂成一遭,深山裡,薑白野大清早神清氣爽地起來,親了親懷裡睡得香沉的男人,差點忍不住流連深入,趕忙爬起來,跑去不遠處的小溪邊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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