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麽凶,難怪大家都說你是母老虎,這要是我,早就沒臉活在世上了!”
“聽說你身子壞了,好不容易生了一個兒子,這下沒了,可就斷子絕孫了。”
“還是趁早讓位,讓別的女人給大柱兄弟多添幾個香火吧,免得那麽大的作坊沒人管。”
幾名女子,一個賽一個的妖豔潑辣,看起來就不像什麽正經人,何氏沉浸在可怕的幻想裡,想著薑大柱這兩日很晚才回來,整個人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大早就又不見了。
想著那日長歲和黎之異常嚴肅的樣子,想著那麽多村民圍在那兒,整個村子似乎都惶惶不安。
想著那天流水席,不斷找麻煩的各路人馬,被長歲不客氣地請走後,那些人憤怒和記仇的模樣。
幾個女子看著她眼裡開始蓄滿淚水,慫恿道:“你這麽擔心,不如進山裡去找他唄,你自己的兒子,要是你再不去找他,恐怕屍骨都要被野獸吃沒了。”
而回應她們的是,何氏毫不客氣的一巴掌,重重甩在她們臉上!
這幾巴掌,也打光了何氏全身的力氣,眼淚爭先恐後地流下來,就在她心裡亂糟糟的準備朝著大衡山那邊跑去時,薑白野以及一幫歡歡喜喜跟在他身後的人出現在她眼前。
“娘,我回來了。”又看了看四周,嗓音危險,“誰欺負你了?”
何氏徹底傻了,被打懵的幾個女人正羞惱得想要還擊,見到那人高馬大不僅沒死還好得不能再好的薑白野,心下駭然,忙要離開!
“站住!”何氏喝了一聲,“說我母老虎是嗎?”
她一把將縮在後面的薑大柱揪出來,拽著他耳朵,當真是沒有半分客氣。
而薑大柱不僅沒有半點厭惡和嫌棄,反而殷勤討好備至,“媳、媳婦兒……”
“我母老虎嗎?”
“不,你最賢惠溫柔了!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你再捏重點,一點兒都不疼!”
人群裡有人忍不住齜牙,已經替他感到疼了,可薑大柱那樣,眼裡都是認真在乎呢。
薑白野趁機表白,“我跟我爹一樣聽老婆的話。”
陸黎之,“……”
那些女子隻覺得臉紅到頭頂,而何氏已經毫不客氣地打了起來,“我叫你騙我,這麽大的事竟敢瞞著我!還有你這個臭孩子,找打,一天天的淨不省心,誰讓你去救人的,人根本不念著你半分好!”
何氏氣恨起來,哪還有半分手軟,陸黎之見她就要打到薑白野的傷口,想也不想就出手用身子替他挨了下。
何氏急急收手,可還是打了下去,眼皮瞬間一跳,狠狠瞪了薑白野一眼,“回頭再跟你算帳!”
顯然,此“帳”非彼“帳”,陸黎之聽出來,心頭微沉,完全感受不到身上的疼了。
薑白野卻心疼地替他揉著,將他護送回去,“別多想,你先看書吧,我去解決一下後續的事情。”
陸黎之想跟他一起,被他親了親,“薑越明那裡,我還指望著你給我出口惡氣呢!”
陸黎之明白他的意思,按下混亂的思緒,投入全身心去拿起許久沒認真看的書。
他說得對,想要一個人痛苦到極致,那就——讓他失去他最想得到的,得到他最想要的!
薑白野出去後,露出一個滲人的笑,“走,去作坊!”
因為薑家在去作坊的半路上,薑白野途徑家門口將蘑菇和野果藥草什麽的放下後再去作坊時,其他腳程慢的,諸如薑老頭,就還沒來得及跑去通風報信。
以致於一幫人在作坊門口吵得臉紅脖子粗,都要動手打起來的時候,薑白野嘖了一聲,慢條斯理卻又野性十足地卷起袖子,便幾個箭步上前,一腳將王志踢翻在地上,抓著薑大山的脖子,反手一拎,環顧一圈。
“我還沒死呢。”
“謔”地一聲,還沒反應過來的眾人瞬間炸開了,紛紛後退。
丁躍幾人欣喜若狂,他們就知道,他們見識不凡仿佛容納無數本領的坊主不會有事!
他不僅回來了,還一腳踩著王志的臉,將薑大山掐得面色泛紫。
“為什麽總有人記吃不記打呢?大伯,廢了一條腿還不夠嗎?”
薑大山神色驚駭不已。
“住手!”薑越明朝這邊跑來時,急聲喊道。
薑白野輕勾唇角,將人扔在地上,眾人都以為他要就此放下了,就見他輕抬右腳,踩在薑大山的左膝蓋骨上。
“不,不要——啊啊啊啊!”
淒厲的喊聲和掙扎,卻在那人腳底下如同一隻將死的螞蚱。
薑越明跑到跟前,便目睹這一幕,自己的親生父親,哪怕他根本不在意,卻被人當著他的面,折辱、凌虐!
“薑越明,你也不過如此。”薑白野輕嗤一聲,“有膽子,有血性,就來朝我還手!”
薑越明忍到極致,袖下的拳頭隱隱還在發抖,不能打回去,打回去有失儒童斯文,容易被人詬病,臨近院試,也不能出半點差錯。
不能打回去,他也打不過薑白野,只會像個廢物一樣被他單方面狂揍!
“孬、種!”薑白野低笑,所有人看他的眼神亦如是。
薑越明猛地抬頭,眼裡充血,仇恨之至,薑白野卻輕描淡寫地收回視線,仿佛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輕易抓住想要偷偷爬走的王志。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