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黎之尋思著,這錢夠嗎?
薑白野便道:“回春堂在京城成功落戶了,怕是接下來的勢頭都很好,我這半成分紅足夠了。”
也是賀老爺人好,當初給了他五千兩,還是給了他半成分紅,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賀家和回春堂不好,自己也看不上他們,那樣,在京城開分堂的是誰家還不一定呢。
所以薑白野覺得他們彼此之間互惠互利,誰也不虧著誰,否則斤斤計較,到時親兄弟都能鬧翻臉。
等薑白野翻到下一封信,卻瞬間沉默了,因為信裡說治好那位貴人的病指日可待,那時陛下會允諾他們一個條件。
賀家對此都感到壓力山大,不知是不是好事,有很多想法,又不敢隨意提出來,怕觸怒龍顏,或者有什麽陷阱。
最後他們商議了一番,決定將這個皮球踢給薑白野,把這個條件送給薑白野,還聲明這也是他該得的。
不得不說,賀家有些謹慎過頭了,不過和這樣的人合作也很放心就是了。
薑白野卻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在信裡繼續寫道:要善醫堂那位神醫幫忙治病。
他要給黎之治療啞疾,這也是他目前為止最大的心願了。
如果單靠回春堂,以他們現在和善醫堂的對立,怕是輕易無法成功了。
陸黎之察覺到他的沉默,敏銳地抬起視線,薑白野就笑了起來,“胡大夫他們應該是出不來了,如果沒有回春堂,他可能還有些機會,現在他和他師傅都沒了用武之地,哼哼~”
“不過他們也該高興,畢竟從宣河府那間小破牢裡轉到了天牢裡,更豪華更氣派了。”
陸黎之,“……”
其他的信件就是賀麟他大哥賀筠匯報作坊的事情,出了什麽問題,怎麽解決了,每日收成如何,炮製了什麽藥,就連誰請了幾天假都一一說明。
薑白野,“……”他突然有些體會到歷史上某位皇帝批奏折批到大半夜結果都是臣子的廢話時的心情了。
這之後,薑白野就在等著回春堂將宮中那位貴人治好,然後那位神醫過來這邊了。
他希望在黎之去府學之前,能夠病愈,也能少些刁難。
與此同時,他對泄洪渠的貢獻也被人逐一記錄下來,匯報到了上級,如果他沒有每日好吃好喝地供著那些官員,他們一個念頭,就能隨意佔了他的全部功勞。
畢竟他只是一介平民。
現在,薑白野這個名字,被逐層遞了上去,傳到後面,他已經從擅水利的工匠變成了民間奇人,有巧奪天工之技,並且是個精通算學的大師。
薑白野的心情是複雜的。
鬥轉星移,泄洪渠跨度極大,涉及好幾個府州,薑白野他們在前方指引設計,後面的人延著修建。
大概在十一月的時候,薑白野就已經掏空了自己,好在,這個時候設計進度已經到了尾聲,他交給劉工他們,就準備立刻啟程回去了。
因為不知回春堂那邊是怎麽請求的,那位書中治好陸黎之的大夫已經從京城趕到了宣河府。
陸黎之感受到薑白野的興奮,不明所以,這個時候他看書也看倦了,習慣性地往他腿上躺下。
“我身上髒。”薑白野下意識想躲,看著他那一身潔白無暇的衣衫,想到自己不僅三天沒洗澡,身上還沾滿了汙泥。
陸黎之還是執意躺了下來。
三天沒見了,畫完圖後,他本可以立刻離開的,但還是多陪了他半月。
這半個月,薑白野為了趕進度,不僅天天不來馬車這邊,連飯也不跟他一起吃了,有事情也是托別人轉達。
要不是知道他一心修溝渠,陸黎之都以為他在外面有新的相好的了。
等他想去現場看看他和誰走得近,這人卻比誰還要著急地把他送回來,生怕他踩到一點泥土似的。
陸黎之想到那幫人擠眉弄眼的樣子,應該是沒有不長眼想要胡亂插入他們之間的人?
薑白野發現他在思索著什麽,伸手抹開他俊秀的眉頭,“想什麽呢?”
陸黎之為這樣的觸碰和親近感到安心和舒服,忍不住側臉蹭了蹭他的手心。
薑白野,“……”炸了!
不等他消化這份激動,陸黎之就埋到了他懷裡,整個人眷念又黏人,也不嫌他髒了。
明明之前還有些抗拒的,薑白野無措了一刹,就黯了眼眸,想把他弄髒……
陸黎之卻撐著他的胸膛,緩緩從他身上坐起來,姿態一下子不知有多端正,好像剛才的親昵撒嬌只是薑白野的幻覺一樣。
薑白野被勾得欲生欲死,如今兩人親密過那麽多次,哪裡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一把將他撲倒。
“黎之,你跟誰學的,這麽會撩我?”
陸黎之心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過總算小小地報復了一下他這段時間冷落自己的行為了。
想到這裡,陸黎之一愣,他怎麽也跟那些話本裡癡陷於風花雪月的閨閣千金一樣,變得敏感猜忌了起來。
感受到他憐愛撫摸著自己的力道,陸黎之似乎找到了一點源頭。
不知從何時起,他也變得渴望和他親近,不斷觸碰。
“老婆……”薑白野的唇擦了過來,熱息傾吐,“好想聽你叫我老公。”
那時他會忍不住直接將他辦了吧?
陸黎之卻垂下了眼簾,他在嫌棄自己不能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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