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他們有什麽特殊的炮製手法,我再揣摩揣摩……”
一個老師傅皺著眉頭,拿起秦春泉派人買來的藥材,打眼一看,確實比他們做的好出一大截,價錢又不貴的情況下,傻子都知該怎麽選。
等他們離開,董成英卻哼道:“讓他們自個琢磨,還不知要琢磨到猴年馬月,那時已經完全沒有我們善藥坊的立足之地了!”
二管事小聲提議:“要不我們換個地盤?”
遭董成英橫來一眼,“我看你還是不太懂我們善醫堂!”
善醫堂,可絕對沒有退讓的道理,可一不可二,被封了一家醫館已經是奇恥大辱。
秦春泉特地從京城趕來,也正是想要借此翻身,給各個同行一個訊號,他們善醫堂的地位是絕對不可被動搖的!
奈何,秦春泉這會都有些頭疼,“我終於知道胡大夫為什麽會做出這麽極端的事了……”
董成英登即就要亢奮,被秦春泉揮手壓了下來,示意他不要再說,這個人,暫時是輕易動不得了。
好在他們善醫堂也有個一直以來暗中執行的策略——
比不過別人?那就搶過來,不擇手段地!
“那個泄洪區的消息放得怎麽樣了?”
“已經傳到他們裡正跟前,看樣子是慌得不行了。”
秦春泉終於露出這幾天來的第一個笑容,“讓那小子知道這事是我們乾的,然後,讓他求過來!”
全村人的命和他的作坊、大衡山,換一個炮製手法,怕是不會很難抉擇吧?
然而他不知道,薑白野這會已經猜到他的陰謀,回去的路上,還跟陸黎之說著,“上輩子朝廷自然沒有把我們這裡當作泄洪區,如此變化,除了秦春泉,我想不到第二個人。”
陸黎之也安慰他,嚴知府並沒有跟自己提過這事,說明他很可能都不知道這個消息。
一府知府都不知道,王裡正卻知道了,這說明什麽?
沒準這就是個假消息!
有人故意來詐他們的。
如果薑白野沒有重生過一世,如果陸黎之沒有被嚴知府等人器重,尋常人等還真就有可能信了!
比如王裡正。
都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準備帶著全村人舉家搬遷了,但朝廷不給個說法和賠償,沒準他們會成為流落在外的難民,連個根都沒有,因而他才擔心成那樣。
“不過這也有可能會成真,但那決計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變的事情。”薑白野嗤笑了聲,“真把我們當傻子呢!”
朝廷籌劃這個泄洪渠已經很長時間,各項工程都已經做好初步計劃,包括泄洪渠的路線,一個善醫堂,或許真有這個人脈和力量,稍微改變一下,就能淹了他們白石鎮。
但別人不是傻子,輕易就會為他們改變。
善醫堂也未必肯動用這麽大的力量,來對付他個無名人士,否則也太過小家子氣了,薑白野都瞧不上!
陸黎之徹底舒展了眉頭,但想到有人把他們當傻子,似乎也不是那麽愉快的事。
又想到王裡正都傻乎乎地上了當……這是從哪兒得來的消息呢,這種人不能信了!
“不過黎之,我要做件事,我不想再這麽被動了,這件事,你能幫我嗎?”薑白野停下腳步,擋在他身前,目光灼灼,“可能要耽誤你一段時間。”
陸黎之凝眸,似乎能猜到他要做什麽事,也相信,他能做到。
只是不等兩人徹底說開,就有人發現了他們,立馬驚喜地大叫一聲。
“哎呀!這不是我們的陸案首嗎?”
“不不,應該叫陸三元,現在是小三元,以後是大的,到時都不用改名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不少村民圍來賀喜,陸黎之有些不自在,為從未被這麽熱情地對待過,不,他爹那會,他們一家也好好的,在村子裡頗受尊敬。
他爺爺那時更不用說,陸黎之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做到,像他爺爺和爹那樣……
“哎,黎之啊,你這脖子是怎麽了?那麽多痕子,是被蚊子咬了嗎?”有個大爺疑惑道。
正暗暗立著目標的陸黎之,“……”
始作俑者卻很淡定,“可不是嘛,我這兒都被蚊子咬了這麽大一口呢。”
說著,還巴不得別人看不見一樣,示意他喉結的部位。
陸黎之,“!”沒羞沒臊的,走了。
“黎之,等等我!”
“嘿,這哥倆,感情真好,以後沒準能結成兒女親家。”
“可別說了,沒看到那個馮氏懊悔得腸子都青了嗎,怕不是又要作妖!”
“哼,我王二鳳第一個不同意。”
“我鍋子也不同意!”小小的聲音,從底下傳出來,“黎之哥哥是白野哥哥的。”
“去去去!”鍋子他娘尷尬地捂住他的嘴,心道難不成自己跟別人說的悄悄話被這臭娃兒給聽見了?
卻不想,此話一出,人群裡有不少人都靜寂了一下,表情古怪。
連個小娃子都瞧得出來,他們自然偶爾也能看出點異樣。
只是,不知是因為作坊的影響,薑白野近來的表現,還是陸黎之考取了功名……種種因素加在一起,他們竟然接受良好?
還挺樂見其成?
“呵呵,你們還在這兒瞎高興呢,怕是還不知道要花二十多兩才能抵個人頭代替徭役,看來你們家都有這個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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