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真的是清遠君一樣。
而陸長盛是老謀深算、狡猾精明的生意人,他知道想要徹底且無後顧之憂地享用這個身份,就必須攤開了,當成交易!
不管祖孫倆怎麽想,都不妨礙他們火速而興奮地開始利用這個身份,為自己助長名聲。
頃刻便傳至省城的讀書人圈子裡,在一眾鄉試考生中飛快蔓延。
到了陸黎之跟前。
陸黎之單手不自覺覆著小腹,另隻手執著玉色茶盞,細長的指骨比那上等美玉還要精致,卻像是一切都勝券在握地在杯側輕點了兩下。
顯出幾分氣定神閑來。
周圍議論紛紛,其中兩名被陸黎之打敗過的明禮學堂學子就忍不住道:“陸潛安,你確實有幾分才學,但你敢跟清遠君比嗎?”
場上霎時哇地一聲,每個人都豎起了八卦的耳朵。
因為刺激。
清遠君,那可是風靡了快一年多的人物,到什麽程度?
恐怕整個大寧大半個文人圈都讀過他的話本,三成都慕名去聽過他的評書,就連近年來不少流傳的詩作裡都時常提起“清遠”之名。
一來,帶上他的名字就像是蹭上了熱搜,更容易傳播起來,二來,也正是借他抒發自己的志向和喜好,頗有點那些被頻繁引用的名人聖人的地位。
當下整個大寧,被如此引用的活人,也就只有一個隱世而去的曠世奇才祈山先生罷了。
“這就沒的比了,一個天一個地,根本不在一個層面上!”
也有人道:“清遠君只是擅寫話本,但詩畫未必能夠比得過陸黎之,陸黎之此番,或許都能跟江宜陸家的人較量一下。”
而陸黎之本人,卻是垂著眸,不作表態。
餓了。
有些困。
算算時間,也該回家了,要不然就要被“懲罰”了。
這個話題不了了之,卻在一些人眼裡視作陸黎之服軟認輸的姿態。
“哎,這個陸潛安,也不過如此,都快把他吹到天上去了,竟不知天高地厚地和祈山先生放在一起比較!”
“當下能和祈山先生並肩的,怕也只有清遠君了。”
“可你們聽說了嗎,清遠君似乎是陸家旁系的一個年輕人,陸清宏,也就是那明禮學堂院長之孫……”
這個消息很快就在有心人的操作之下,傳得有鼻子有眼。
夜色漸濃,陸黎之從繁燈如熾的酒樓裡走出來,就看到路邊的樟樹下停著輛華麗的馬車。
莫名地,像是一種感應,他走了過去。
卻在走近之時,發現坐在車前的男人正跟兩名年輕女子聊得不亦樂乎。
陸黎之薄唇微抿。
“陸黎之!”其中一名眼尖的女子看到他,俏臉騰地一下紅了,忙不迭給薑白野使了個眼神,拉著小姐妹臉紅心跳地走了。
小姐妹卻是眷戀不舍地看了薑白野一眼,“這個馬車夫,也當真是俊美風流。”
“可惜已經有心上人了,要不然我倆就一人一個。”
陸黎之平靜地看了薑白野一會,“你跟她們在說什麽。”
“沒什麽。”薑白野將手裡的信往後面塞了塞。
陸黎之眼中的火星子蹭地一下就躥了上來,“薑、白、野!”
“好吧,我承認,我在跟我的情敵們炫耀我的愛人有多優秀可愛。”
陸黎之卻不怎麽信,走過去,就要將他藏在身後的信拿過來,薑白野連忙擋了一下,這可惹急了某個孕夫,下了狠手要搶過來。
“等等,別急,我拆給你看,別磕著崽了。”
陸黎之這才連忙停下,“拆。”
等他看到信上的開頭——潛安先生……滿心的怒火啪地一下拍滅了。
“好啊,陸黎之,你現在天天往一群男人裡扎堆就算了,還當著我的面看女人給你寫的情書……”薑白野開始反擊,醋意橫生。
陸黎之眨了眨墨羽一般的長睫。
“你就仗著我對你的寵愛,不敢拿你怎麽樣。”薑白野像是無奈,輕聲道,“上車吧。”
陸黎之忽然踮起腳,在他唇上烙下一吻。
他知道,剛才那兩名女子還沒舍得走,正在遠遠觀望。
他也知道,不少剛結交的文人才子正在旁邊的酒樓上,可能會看到這一幕。
但想要親他的心,愈演愈烈。
薑白野及時刹住了他,看著他迷離的神色,轉移話題,“這是我新弄好的馬車,升級版的,怎麽樣?”
陸黎之看到更加雄壯漂亮的高頭駿馬,卻是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兩人丟下無數神色震動、心裡翻江倒海的旁觀者,回到臨時租住的宅子後,該吃吃,該喝喝。
照例把龐大夫哄好,才不吵著要去閑莊瀟灑快活,然後沐浴更衣,飯後半個時辰喝一碗調理身子和對胎兒有利的湯藥。
但壓抑在心中的渴望,隨著時間的推移,濃重如門外的夜色,化不開的墨汁一般,黏膩的,撩人的。
已經兩個多月了。
這一晚,陸黎之好男風的消息真正地不脛而走,甚至遠超他之前的才名,引來一場軒然大波。
嘲諷有之,鄙夷有之,羞恥、不解、欽佩……各種言論之下,不少想要邀請陸黎之的人停下了動作。
一些之前跟陸黎之交談來往的人也猶豫著想要疏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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