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什麽好談的了,再見。”
丘程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臉色也變得極差。
“霍承淵!你站住!”他猛地一拍桌子,面色陰沉,“我好言好語與你商量,你突然發什麽瘋?!”
丘程完全不明白霍承淵為什麽翻臉,在他看來,自己的計劃簡直完美得無懈可擊:霍承淵和德爾公爵舊怨頗深,自己設局幫他拉德爾公爵下馬,幫他鋪路重返決議團,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霍承淵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
當然,丘程是有自己的算盤的:他現在手裡握有霍承淵的把柄,這是他操縱和控制霍承淵的底氣,推動霍承淵回到決議團,就等於是自己在貴族集團內部插了根釘子,那群趾高氣昂的貴族休想再繼續推動軍部改革的法令!而想要達成這個目的,就必須讓霍承淵按照自己說的去做,盡快踢走德爾公爵,重返決議團。
想到自己的謀劃和長遠打算,丘程定了定神,盡量心平氣和地說道。
“霍承淵,我們以前是有點摩擦,但現在可不是意氣之爭的時候,軍部容不得他人禍亂,皇室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丘程語重心長道,“霍承淵,你好好想想,皇室不遺余力地打壓你,甚至還給你匹配了個寵物成婚,他們給予你的恥辱,你真打算忍氣吞聲,就這樣算了?”
快走到門口的霍承淵突然停住了腳步。
丘程以為對方是被自己說動了,連忙乘勝追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承淵,只要照我說的做,你不僅能甩掉那隻礙眼的恥辱伴侶,還能給德爾公爵一擊痛擊,還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嗎?只要德爾公爵被踢出來,我就有辦法讓你重回決議團,甚至奧古都不敢再對你怎麽樣……”
丘程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轉過身的霍承淵——男人臉上沒什麽表情,但眸光森冷陰鷙,只是與之對視,就會有種不寒而栗的恐懼感。
“小葉不是恥辱伴侶。”霍承淵的語速極緩,但每個字都像是一柄冰錐,帶著尖銳而不可動搖的狠絕,“我不會犧牲它,更不會將它當做爭權奪利的工具,無論是誰,都休想動它一根頭髮——休想。”
饒是身經百戰的丘程,也被霍承淵身上凌冽的氣勢所懾,半晌他才回過神,難以置信地叫出聲。
“你舍不得那隻小花仙?你不願殺它,所以才與我翻臉?”
霍承淵沒說話,但他的表情已說明了一切。
“你是在和我說笑吧?”丘程還是不敢相信,他設想過霍承淵不願同自己合作的所有可能,但唯獨沒想到這一種,“不過是隻小花仙,一個花瓶寵物而已,甚至還是個野生種,更漂亮更乖巧的又不是沒有,死了再養一隻就是了,你在這兒鑽什麽牛角尖??”
“小葉它不是寵物。”霍承淵說,“它是我的伴侶。”
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笑話,丘程直接大笑起來:“不是寵物而是伴侶?哈哈,哈哈哈,這真是我今年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一樁羞辱你的恥辱婚約,你竟還當真了?哈哈哈哈哈……”
丘程笑著笑著,漸漸就笑不出來了,不管他再怎麽覺得荒謬和不可置信,在霍承淵冷漠地注視下,他也不得不開始正視這件事。
“你是認真的?霍承淵,你真的不肯殺那隻小花仙?”
霍承淵懶得再理會他,轉身繼續朝門口走去,在他即將拉開大門時,一道狂風猛地襲來,剛剛敞開了一條縫的房門又“嘭”地關上了。
“霍承淵。”丘程臉色陰沉,他已失去了全部耐心,不願再虛與委蛇,乾脆直接攤牌了,“我不管你發什麽瘋,又或是在演什麽戲,但今天我和你說的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他突然扔過來一個東西,霍承淵條件反射地抬手接住,發現是一枚儲存卡。
“這裡面的東西和你那個案子有關,具體的內容還沒提交到審查所那邊,被我壓下來了。”丘程冷笑道,“別說我沒有誠意,我已經很為你著想了,回去好好看看那些東西,讓自己清醒清醒。”
霍承淵臉色微微有了變化,因為他想到了,今天那位研究員向自己隱晦透露的事。
暗暗握緊了手裡的東西,霍承淵沒有多說什麽,轉身打開了面前的大門,在他一隻腳剛邁出去時,又聽到身後傳來了丘程的聲音。
“如果軍事法庭判你有罪,你應該知道,自己會面臨什麽處罰吧。”丘程重新坐回到桌子前,神情悠然地喝了茶杯裡的一口水,仿佛只是聊天般隨口一說。
“我和霍嚴共事多年,非常清楚他是什麽樣的人。你父親最看重的就是家族榮譽,為此不惜賭上自己的性命,他用血換來的一切,若是葬送在了他引以為傲的兒子手上,你覺得他在九泉之下,能得到安息嗎?”
丘程頓了頓,短促地笑了一聲,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呵,一個是無關緊要的花瓶寵物,一個是大公爵家族未來的前程,孰輕孰重,是個人都知道該怎麽選。”
霍承淵在原地安靜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像什麽都沒聽到般,邁步走出這間密室。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漆黑長廊的盡頭,腳步聲也漸行漸遠,直至寂靜無聲。
第53章
公爵府。
霍明溪看了一眼因無人接聽而自動掛斷的手機, 眉頭蹙成了一團疙瘩。
“哥哥怎麽還是不接電話啊……是還在軍部大樓裡沒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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