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帝頭疼,五髒六腑都憋著燒著,他是聽明白了,老七這個混帳,故意下的藥想讓延年和南珠難堪——
他怎麽養出這樣宵小性子一般的皇子。
“聖上,殿外十二皇子帶蘇家母女有事要奏。”劉祿寶匆匆趕來,一邊說:“關於慎郡王一事,蘇小姐有話要說。”
元和帝心裡已經察覺到,此事並非南珠延年嘴上說的那般簡單,他看了眼老七,此子已經眼中生了害怕了。
“宣吧。”
十二皇子便帶人進來了。信四求他辦事,還那麽急,他就大發慈悲,不計前嫌,只是不懂,好端端的讓他送人進宮幹嘛。
不過等進了永雙殿,一看滿殿人,當即就心裡道——
有熱鬧看了。
蘇家母女一進來,蘇母是連車帶人被誆到宮門口的,然後就被十二皇子給架住了往進走,跟謎似得,緩過神人已經到了。
面對聖顏,先請了安。
元和帝不怒自威,沉著聲,讓老七說實話。此時元和帝心裡還想,只要老七說了實話,這頓打,挨了便挨了,就是教訓了,看在皇后顏面,皇家顏面上,他不再追究了。
可慎郡王一見蘇芝就怕了,當即攀扯蘇芝,將所有事情源頭都推在蘇芝頭上,是蘇芝勾引他的,是蘇芝夜裡同他私會,是蘇芝想做他的側妃。
蘇母氣的渾身顫抖,話都說不利索,隻說慎郡王胡亂攀扯。
是蘇芝跪在地上,請聖上為她做主的,將前夜種種,重點都講了出來,“……臣女有證人,茶杯臣女帶了進來。”
“還有臣女的婢女可作證。”
慎郡王身上帶的藥粉肯定早毀了,不過有隨身的太監在,拿下去打,不說實話打,沒半個時辰,那貼身太監就交代了原委。
同蘇芝說的一般。
元和帝看在眼裡,對七子失望透頂,皇后一看聖上那冰冷目光便害怕了,當即跪地替兒子求情,心裡對蘇芝對黎南珠恨之入骨。
“不中用的東西,你心裡想什麽,朕豈能不明白。你就是不死心,還想著不該想的東西。”
七皇子被罵,心中不服,“父皇,為何您就如此偏心歷延年,他可以,我為什麽不可以?”
為什麽皇位他不能想,為什麽是他不該想的東西。
同是中宮所出,為什麽他大哥樣樣都順利,什麽都能佔一頭,死了死了,東西還是兒子的,憑什麽。
只是歷澤炎一直心中憤恨所想的。
元和帝一看便知,失望至極,最後道:“慎字你不明其意,那便算了,下旨,奪去歷澤炎慎郡王爵位——”
“聖上!”皇后哀慟跪地。
“皇后教子不善,奪鳳印,閉宮反省。”
元和帝語氣累了,人也疲倦了,讓都去了。
歷延年望著傷心疲倦的皇爺爺,滿心的話,最後還是聽聖令,先和南珠回東宮。
“……好像一切都不一樣了。”黎南珠想到聖上最後倦怠高高在上冷冰冰的神色,第一次切實感受到伴君如伴虎。
聖上還信任黎家,還看重他,但到底是有些不一樣了。
此事有一有二,架不住小人挑撥離間,時日久了,是不是真的郡王臥榻之下豈容他人……
手被握住了。
黎南珠正苦大仇深,心裡生了幾分怕,扭頭就看到了歷延年,低頭看兩人緊緊握著的手。
“幹嘛。”黎南珠裝作不在意問。
好像剛才並不是他心生寒意。
歷延年說:“我與阿叔共進退。”
生同衾,死——他死,阿叔也不能死,阿叔富貴榮華一生快樂無憂。
第四十九章 懷了身孕
“主子, 寢殿內的海棠榻被搬到了書房內,我問過了,是殿下讓的……要不要阻止啊?”擒嬌問的小心翼翼。
黎南珠:……
“他愛睡就隨他去!”
他還沒說呢, 歷延年怎麽主動搬床, 要分開睡是吧?分就分!
黎南珠倒在被窩裡,被子蓋住了腦袋, 隻想睡覺擺爛。
傍晚時祝靈來請用膳, 黎南珠不想起來,說不餓,讓祝靈下去。沒一會房間靜悄悄的,床邊還一沉,黎南珠察覺背後有人,能坐在床邊的還能有誰。
他豎著耳朵等歷延年說話。
誰知道歷延年不說話, 就看著他, 還是目光灼灼那種——他是背過身, 不是死了,這兩道視線能灼傷人。
黎南珠裝不下去, 扭身回來, 跟歷延年打了個正臉。
“你不去書房幹嘛。”
“我以為阿——南珠近些日子不想見我的, 所以才想去睡書房。”歷延年低聲解釋。
黎南珠確實是不太想同歷延年再同吃同睡了——不適合。
“你讓我冷靜冷靜。”
他當初決定嫁給歷延年,那是坦蕩真誠,隻一心為了解歷延年困境, 可這前提不是他真的要嫁給歷延年,做歷延年的‘妻子’的。
“好。”歷延年答應下來, 說:“南珠吃飯吧。”
“……知道了。”
兩人各自乾各自的去了。黎南珠吃完飯, 洗漱過後就去睡了, 今天一天舟車勞頓的, 不過和歷延年同睡久了,乍一人睡還有些不習慣,遲遲才入睡。
書房裡,太孫殿下手裡拿著書,是半分都沒看進去。
他要保護阿叔,要留下阿叔。
第二天信四來傳消息,有件壞事,蘇家要送蘇芝去尼姑庵清修,或是讓蘇芝自縊,對外宣蘇芝突感惡疾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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