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夫人是秀外慧中賢惠類型,丈夫在外,她一人在家操持家業,帶孩子孝順公婆,忙碌小一輩,娶妻嫁女,總之是一位滿京城稱讚的好貴婦。
其中辛酸就不足外人道了。
黎南珠見寧夫人就想到他阿娘,大哥說阿娘很是溫柔,從不見發脾氣,待他親厚,操持裡外,冬日天寒早早給他做了衣裳,生病時不離床邊的照看。
“太孫妃殿下怎麽這般看我?”寧夫人笑說。
黎南珠就說:“我觀夫人親切,想到了我阿娘。”
滿室的婦人們靜了下,寧夫人怔愣下,眾人都知道黎小郡王的親娘是黎將軍的繼室,生了小郡王后就去了,一時不知如何回話,黎南珠說:“我阿娘很好的,就是辛苦了些。”
“做母親的,為孩子操勞,高興還來不及。”寧夫人笑道,說的是真心話,也略是懂了剛為何太孫妃那般看她。
肯定覺得她忙前忙後,忙完寧府還要忙外甥,但她不覺得辛苦。
“我以前不懂,現在有些懂了。”黎南珠說。
寧夫人便笑說:“太孫妃是懷有身孕,馬上做了阿父。”
眾人的話題正好就恭喜太孫妃有喜,連著道喜,還有給黎南珠傳授經驗的,黎南珠收獲了一堆經驗後,趕緊腳底抹油溜走了。
他能聊一會,但不能一直聊這個話題!
擒嬌祝靈跟著主子兩側,在十二皇子後院院子閑逛,看了景,還聽了會京中千金閨閣閑聊話題——幾位千金在鬥詩。
見到太孫妃到,忙是見禮,有人還要太孫妃做裁判。
黎南珠:……放過我這個文盲吧!
於是又跑到了前院,看看前頭玩什麽——前頭一群人坐的板板正正的,十二見了他就一副‘謝天謝地’表情,說:“你把你家歷延年帶走吧,他杵在那兒,你看誰還敢吹牛說話放肆?”
黎南珠護短,反駁說:“為什麽要吹牛!誰放肆,我看看,指出來!”
十二:……
“你們夫妻可真是無趣透了。”
黎南珠不服,“你幼稚小學雞,難怪一直拿不下信四,誰能跟你啊。”
這下十二開始跳腳,正要張嘴嗶嗶一些‘直男發言’,黎南珠搶先一步說:“你最好三思再說話,信四可是無處不在的,要是說一些智障發言,他聽見了,呵呵呵呵呵。”
“!我、我會怕他?”十二嘴硬但態度軟了許多,最後說:“算了算了,我做長輩的不跟你計較了。”
黎南珠:還想跟我鬥!
不過沒開席前,歷延年確實是和黎南珠遛了,兩人在十二這,前來赴宴的賓客都吃喝不好,玩不盡興。
坐在馬車上,黎南珠歎氣,“這就是高位的寂寞嗎。”
難怪是孤家寡人。
歷延年卻說:“南珠有我,以後還有孩子,我們一家人,不會寂寞的。”
“……我就是裝了下無敵寂寞。”黎南珠嘴上這般說著,其實臉上有了笑容,他一想也是,外頭人敬著他,懼怕他有什麽關系,他又不是沒人同他玩!
之後日子稀松平常,黎南珠肚子就跟吹氣球似得,盡管他飲食控制的很好,但雙生子的肚子還是大,一個月和一個月不同。
到了十一月,天氣冷了下來,黎南珠和歷延年回了東宮。
此時黎南珠才發現,東宮裡有火龍了!
“回王府那些日子,我安排下去的,只有寢殿有。”歷延年說。寢殿是阿叔最常待的地方,有了火龍,冬日裡阿叔不會難受了。
歷延年想到去年冬日,阿叔在京裡冷的不習慣,用火盆但不能太久,說烤的乾。
現在好了。
雖是有了火龍,但這個季節還沒到燒的時候。黎南珠就是好奇,問過知道,那是在底下鋪著管道,有熱水流過,房屋會暖。
火龍費事麻煩,整個皇宮就聖上住的永雙殿有。
歷延年對外一直是勤儉仁厚形象,主動開口給東宮造火龍,前朝有臣子就說太孫驕奢浪費,但歷延年不管不顧,依舊堅持。
元和帝後來又滿心複雜,複雜完了又是欣慰。
這個孫兒看著文弱,但卻是個硬骨頭。或許這樣,才能成為一位好皇帝,帶著大歷回到祖上時的光芒。
京都藥商周家。
“大公子,如今只差東風了,九皇子那處早早定下來了,七皇子那處也差不多了,其實不用咱們人多說,七皇子對黎南珠早恨之入骨了,他現在斷了子孫根,早沒牽沒掛了……”
七皇子跟瘋魔狀態差不多。
周顯問一旁的幕僚,“先生說,這個東風是什麽?”他籌謀布置了近二十年,殺害太子的時候,以為快了,後面連翻的舉動,是步步在算計之內,卻出了偏差。
讓元和帝把歷延年送到了昭州——這一步棋,周顯沒算到。
結果就因為此舉,滿盤都停滯不前,僵持住了。
現如今,又快了,但周顯這次吸取了教訓,務必是一擊即中,要了元和帝的性命,栽贓家夥歷延年,扶持自己的傀儡上位。
因此切不能著急,他等了二十多年了,不能急。
幕僚見大公子沉穩,當即是撫須,“公子知道不可操之過急,那大事必成。”思量一二,說:“時機最好選太孫妃黎南珠生產之日。”
周顯也是如此想的,點點頭,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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