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禮扔下一個匣子,五皇子似乎猜到了什麽,白著臉打開,裡邊赫然裝著血跡斑斑,冷光閃閃的暗器。
五皇子臉色蒼白:“雅之哥哥……”
晏禮沉默了一瞬:“十二年了。”
雅之哥哥並沒有罵自己,也沒有發脾氣,五皇子卻慌得聲音都在抖:“雅之哥哥,我只是想給他一個教訓,我沒有想要他的命!雅之哥哥,你相信我!”
“他沒死是他命大,不是你仁慈。”晏禮甩開他的手。
五皇子崩潰地拍桌子:“我為什麽要對一個低賤如螻蟻的男寵仁慈?!他勾引你,他就應該死!”
晏禮淡淡道:“軍人不會用此種手段,你找的是江湖人士。”
“江湖人士……?”五皇子徹底慌亂了,“沒有啊,三哥說他們就是一群——”
五皇子慌的捂住嘴。
晏禮站起身:“宗政璉,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五皇子垂下眼。
晚上的時候,護衛來向晏禮匯報,說容玨已經醒過來了,晏禮便去繡樓看望容玨。
容玨躺在床上,身上裹了許多紗布,晏禮走過去:“如今這場景倒有些像你我初次相見時的場景。”
容玨糾正道:“是第二次相見。在仙州的紅袖閣,才是我與大人的第一次相見。”
晏禮失笑:“怎麽記的如此清楚?”
容玨並沒有回答,而是問了晏禮一個問題:“今夜是銀色的嗎?”
晏禮一怔,想起之前容玨跟他說過的話。他點點頭:“今夜是銀色的。”
容玨抿了抿唇:“當初在仙州,我遇見大人那一晚,月亮高高懸在天邊,整個夜晚都是銀色的。”
“白日裡有千千萬萬種不同的風景,我都看不見。但只要夜空之上懸掛著銀色的月亮,我就會想起大人。”
晏禮輕笑:“之前你都看不到我是何模樣。”
容玨將目光移到他的方向:“尋常之人,眼睛看一半,心看一半。我的眼睛看不到,便用整顆心,來記住大人的點點滴滴。”
書生似乎有些害羞,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晏禮覺得他可愛,便哄了一句:“索性咱們住在一起,你想看就日日都看。”
系統看不下去了:【宿主,你倒是問一問任務對象凶手是誰呀!咱們好抓住他,給任務對象報仇。】
晏禮摸了摸容玨的頭:“可還記得傷你之人的樣貌?”
容玨點頭:“記得,他們都沒有蒙面,許是覺得我定然會死。”
“等你傷好了,將他們的模樣畫下來。”晏禮想起那個血玉扇墜,“你是如何掉下懸崖的?”
容玨摸了摸手邊的扇墜:“他們要搶我的墜子。”
晏禮無奈:“然後你就跳崖了?”
容玨抿了抿唇。
晏禮見他精神不是很好,溫聲道:“天色也不早了,好好休息吧。”
容玨又盯著他看了好幾秒,方才閉上眼睛睡著了。
晏禮走出臥房:“陛下登基大封六宮的時候,貴妃是什麽位份?”
系統想了想:【我聽冷宮裡的黃貴人說過,高高在上的貴妃娘娘之前也不過是個從七品才人。】
晏禮:“從一個才人爬到四妃之首,貴妃好本事,宗政璉不愧是她的兒子。”
系統懵了:【什麽意思呀?】
晏禮輕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在這個波譎雲詭的皇宮裡,誰是螳螂,誰是黃雀,誰又是蟬。”
系統雙手合十拜了拜:【宿主,你說明白一點嘛!】
晏禮走出繡樓,繡樓門口守著八個護衛,晏禮隨便找了一個護衛:“你進宮,給太子傳一句話。”
第43章 江山為謀12
半個時辰後, 護衛回來了,同樣帶回來一句話:“太子殿下讓我轉告您,人在南街出雲巷盡頭的一間廢棄染坊裡。”
京兆尹聽說有綁匪的下落了, 連忙帶了一隊兵馬趕到了南街, 將那七八個江湖人盡數帶回府衙, 又派人去相府請晏禮。
一刻鍾後,晏禮來到京兆府,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衣, 手上拿著一把灑金烏骨扇:“有勞劉大人了。”
京兆尹連忙揖了一禮:“下官只是跑個腿。”
晏禮微笑:“這幾個人犯,可否交於本相處置?”
京兆尹求之不得:“大人, 請。”
這世間所有的牢房大抵都一樣, 空氣中永遠飄蕩著清水洗刷不了的血腥氣,牆上永遠濺著斑斑點點的血跡。
府衙的士兵打開牢門,晏禮站在門口, 嫌棄地用折扇掩住鼻子:“此處的環境本相不喜歡, 你帶著他們換個地方。”
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小士兵懵了:“大人, 您的意思是……?”
晏禮眨眨眼:“帶他們去校場。”
“是!”小士兵紅著臉低下頭, 不敢看晏禮。
京兆府後院一百米處是一個大校場,供京兆府的五百士兵日常訓練所用。
晏禮射了一支箭, 正中紅心, 他放下弓箭:“這靶子好沒意思, 你們這裡可有移動靶?”
小士兵整個人還飄忽著呢:“回大人, 沒, 沒有。”
晏禮“嘖”了一聲,吩咐跟著自己的相府護衛:“去皇城軍那裡借八個移動靶。”
系統好奇道:【宿主, 你要幹什麽呀?】
晏禮漫不經心挑了一張椅子坐下:“練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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