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禮淡淡看了江妃一眼:“娘娘請回吧。”
江妃咬了咬牙,心裡不忿,卻也不敢多說什麽。
晏禮命禮部將聖旨曉諭前朝后宮,整個朝堂一片嘩然。
戌末亥初,夜幕沉沉。京城百姓已然入睡,北祁皇宮卻是燈火通明。
朝露宮。
江妃瞪著侍衛:“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要帶走本宮的貼身宮女和掌事太監,是已經給本宮定了罪嗎?”
侍衛行了個禮:“娘娘恕罪,攝政王有令,將各宮各處的宮女押入內刑獄問話。”
江妃怒氣衝衝道:“內刑獄那群老東西的手段你們不是不知道,攝政王這是要屈打成招嗎!”
侍衛行了一禮:“攝政王有令,只是問話,不準動刑。”
晏禮坐在椅子上,遊廊柱子上纏繞著的月光藤在黑暗裡閃閃發光。陛下一直以為他喜歡亮晶晶的東西,便命宮人在他的靈泉宮種滿了月光藤。
侍衛前來複命:“王爺,各位娘娘的貼身宮女和掌事太監均已押入內刑獄。”
“審。”晏禮站起身。
內刑獄的嬤嬤們十分精通審訊之術,便是晏禮下了命令不準上刑,她們也有許多不傷害身體的審問方式。
系統怎舌:【這迷藥比現代世界的催眠術還厲害!】
晏禮面無表情道:“不僅僅是迷藥,你聽那幾個嬤嬤的話術,她們就像是古代的催眠師。”
審訊整整持續了一天一夜,凡是沒有問題的宮女太監,晏禮都命人賞了二百兩銀子。北祁一等宮女的月銀是三兩,掌事姑姑和掌事太監的月銀是五兩,晏禮每人賞了二百兩銀子,眾人都感恩戴德。
晏禮揖了一禮:“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還請各位見諒。”
宮裡的宮女太監們本來就很喜歡王爺,因為王爺從來不把他們當卑賤的奴才看,大家都是人,都有心,自然能感受得到。
此番雖然受了一點罪,但並沒有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王爺賞了許多銀子還親自賠罪,眾人又是惶恐又是感動,恨不得為攝政王肝腦塗地。
晏禮吩咐系統:“咱們的積分不多,要用在刀刃上,你去盯著江妃跟前的人。”
系統拍胸脯:【保證完成任務!】
系統很快飄到了內刑獄。
牢門打開,一個模樣乾瘦的中年嬤嬤手裡攥著一條鞭子走進來,露出一個鬼氣森森的笑:
“之前沒有用刑,皆是因著王爺心善,怕冤了好人。如今這好人都已各自回宮去了,王爺下令嚴審諸位。”
“諸位在念著主仆之情的同時,也要仔細一下身上的皮肉!”
晏禮則去了東宮。
東宮裡裡外外都被重兵把守,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明熙公主的長樂宮和東宮輔臣的府邸也被皇城軍圍了起來,但晏禮還是擔心太子有什麽後招。
皇后這麽多年六宮之主的名頭不是白叫的,她想做些什麽太容易了。宗政璟十三歲被立為太子,如今也算是根基穩固。
太子著一襲月白,坐在院子裡畫畫,見晏禮進來微笑道:“雅之。”
晏禮看著他:“你這東宮,可有機關暗格?”
太子微笑搖頭:“並無。”
晏禮並不相信他,擺擺手吩咐侍衛搜宮。
太子看著他:“聽說明熙的長樂宮也被圍了?”
晏禮點頭:“本王不相信你們。”
太子畫好一幅畫,輕聲笑道:“如此一來,明熙也不會喜歡雅之了。”
晏禮輕嗤:“想做天下之主無可厚非,誰不想當皇帝?但你能不能敞亮一點,別拿本王當幌子,本王聽著惡心。”
“雅之想當皇帝嗎?”
“你不必試探於本王,若沒有陛下,本王絕不會入朝為官。”晏禮嘴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與其坐擁萬裡江山,守著無邊孤寂,還不如與那小男寵遊山玩水,肆意灑脫。”
太子仍舊微笑:“雅之何必故意惹孤生氣?孤不會在意一介男寵。”
系統正好飄回來,吐槽了一句:【普且信……好吧,他也不是很普。宿主,內刑獄有些眉目了。】
【江妃從府裡帶來的兩個大宮女死扛著不吭聲,但是一個名叫芍藥的宮女扛不住了。芍藥是很多年前江妃升到九嬪的時候,內侍省分配的宮女。】
這個芍藥估計是皇后安插在江妃宮裡的,晏禮一頓,轉身往外走。
從東宮到內刑獄要穿過禦花園,晏禮見到了跪在禦花園的五皇子。
“雅之哥哥,聽說你抓了母妃宮裡的人?”
晏禮沒有停下腳步,五皇子在他身後喊道:“雅之哥哥,你能不能別用那些大刑?他們都是陪我從小到大的宮人……”
晏禮停下腳步,淡淡道:“你應該擔心你的母妃。”
五皇子一怔。
“如果你的母妃當年誣陷玉面大將軍王通敵叛國,葬送了五萬人的性命,本王一定會殺了她。”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夕陽落山,晏禮站在內刑獄門口,抬頭望著如血殘陽。內刑獄四周沒有宮殿,冷風裹挾著曠野的寒氣席卷而來,晏禮打了一個冷顫。
系統飄進去聽了半個小時,出來的時候晏禮仍舊站在內刑獄門口。
系統小聲道:【宿主,芍藥已經招了……】
晏禮定了定神,踏進內刑獄。
芍藥身上都是血,跪都跪不住,見到晏禮她交代道:“當,當年江妃娘娘買通近身伺,伺候淑妃娘娘的一個二等宮女,偽,偽造了淑妃娘娘的字跡,繪製了宮,宮裡的布防圖……”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