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白淨的青年難以置信地接過文件:“就因為我救過他?”
兩鬢斑白的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沉默良久道:“只有一點,我要讓白氏所有人,在監獄裡待到死。”
“這個你放心,我對他的愛半分沒有,我對他的恨不比你少。”
畫面一轉,兩鬢斑白的男子站在一座墓碑前。
“其實你並非此世之人,對吧?這兩年我找齊了所有從陽光福利院走出去的人,他們口中的你並不是我認識的你。”
“之前你輕松闖過別墅的防禦機制,我只是懷疑你接受過什麽特殊訓練,或許是哪家派來的商業間諜,卻沒想到事實真相竟如此荒謬。”
晏禮張了張嘴。
男人手裡握著一把刀,冷冽刀光與刺骨寒意一起向自己席卷而來。尖銳刀鋒順著鎖骨上的安,一刀一刀刻下去,深可見骨,鮮血淋漓。
兩鬢斑白的男人輕笑,一瞬間絕代風華:“晏老師,看到這個標記的時候,一定要想起我。”
“日,安,晏老師一定要日日平安。”
刀光閃過,血色染紅墓碑。
“楚洲!”晏禮猛地坐起身,冷汗涔涔。
成日裡往返於內刑獄和東宮,一邊盯著太子一邊盯著江妃的宮人,系統已經累死了。她睡得正熟,聽聞此言瞬間驚醒:【怎,怎麽了宿主?】
“快去看看容玨!”
系統連忙飄去容玨的臥房,片刻又飄回來:【任務對象不在房間……不對呀宿主,任務對象昨日不是和你一起睡的嗎?】
晏禮心念急轉,披衣下床喚來隱衛:“召集人馬,立刻去鎮南王府!”
若容玨是楚洲,那他就必定不會轉世成一個普通的書生。
晏禮騎著照夜玉獅子,飛奔在京城的街道上。
鎮南王戍守邊境,是百姓心中的大英雄,如果晏禮命皇城軍包圍鎮南王府,軍心勢必不穩,民心也會動蕩。因此晏禮只能派隱衛暗中盯著,卻不能將此事擺到明面上。
就像陛下也只能將鎮南王世子召回京,而不能將他囚禁在宮中。
鎮南王府沒有任何異常,家丁照常守夜。
晏禮飛身闖入府中,找到鎮南王世子的臥房,果不其然,鎮南王世子已經離開了。暗道入口甚至大喇喇敞著,說不出的嘲諷。
晏禮頓了一瞬:“追!”
京城郊外,冷風瑟瑟,樹木被黑暗鍍了一層陰翳。
兩方人馬遠遠對峙。
容玨行了一個禮:“大人如此聰慧,必定已經猜到了我的身份。我欺騙大人良久,還望大人降罪。”
晏禮放下手上的弓。
如何降罪?降什麽罪?
於理,是陛下殺了容玨的母親外公、所有族人以及五萬親兵,而玉面大將軍王裴容,從來都沒有背叛朝廷。
於情,已經兩個世界了,你來我往,很難說清誰欠誰的。
晏禮驅馬上前,容玨身後的軍隊全部戒備。容玨的聲音淡淡的:“別拿武器對準他。”
容玨身後的士兵恨恨放下武器。他們很多人都是玉面大將軍王五萬裴家軍的親族後代,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將昏君以及那一乾朝廷鷹犬全部剝皮拆骨。
緋煙驅馬上前:“謝謝王爺,繡樓的日子很開心。”
晏禮揖了一禮:“請問姑娘是……?”
“回王爺,民女原名裴煙,淑妃娘娘是民女嫡親的小姑姑。”
鎮南王世子章起一身水藍色廣袖,俊美溫雅:“家父與裴將軍是生死義氣的好兄弟,我與玨弟亦然。在下騙了王爺許多,待此事塵埃落定之後,定向王爺請罪。”
晏禮定定地看著他:“原來這才是你真正的模樣。”
鎮南王世子無奈道:“家父一身武力,奈何在下半分沒有繼承到,只會些許輕功和禦馬之術,讓王爺見笑了。”
容玨盯著晏禮,晏禮轉回頭:“收兵。”
【宿主,宿主,任務對象的惡意收集度開啟了!】系統驚訝道。
晏禮定了定神:“因為我收兵沒有追他,所以楚洲的惡意收集度開啟了?這是為何?”
系統一臉懵:【什麽楚洲?宿主你該不會是讓任務對象氣瘋了吧?任務對象難道不是叫容玨,啊不,宗政玨嗎?】
晏禮:……
原本混沌不堪的思緒被系統氣清明了,晏禮無奈道:“打開你的資料面板看一看,上個世界的任務對象是不是名叫楚洲?”
系統看了一下:【啊!真的!我真的救命,我這記憶是不是讓狗吃了呀QAQ】
【不能說狗,小狗勾做錯了什麽。】系統心虛地補了一句,畢竟位面穿梭管理局有許多可愛小狗形象的系統。
“不是被狗吃了,是被你們那個光頭局長吃了。”晏禮語氣淡漠。
他想起來了,早在第一個任務世界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了那個光頭局長和整個任務都有問題,只是來到這個世界他忘記了。
【是有點問題,啊……不對,我們局長永遠不會有問題的!】系統叉腰。
打工兔不容易,晏禮同情了系統一秒鍾。
今晚發生的事情看似荒誕,仔細想來卻都有跡可循。
之前在仙州,他在紅袖閣遇到了假扮成花魁和盲眼書生的緋煙和容玨,又在仙州郊外遇到了和他賽馬的鎮南王世子。
之後他在京城救了被張員外打成重傷的容玨和被張員外搶走的緋煙……裴煙,如今想來,張員外也是容玨的一步好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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