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禮以為自己戳到了他的傷心事,連忙換了一個話題。畢竟容玨和緋煙自幼父母雙亡,姐弟二人相依為命長大。
下午的時候,晏禮帶著容玨繼續逛京城。
西街比東街更熱鬧一些,這裡有著京城最知名的酒樓玉齋、茶樓繡閣。
上午那位大娘口中的碧玉齋便是其中一座精致玲瓏的小樓,墨色牌匾上書“碧玉齋”三個大字,字體是別具一格的花篆體。
牌匾兩側掛著八盞蓮花樣式的燈籠,燈籠之間以白玉刻成的蓮花相連,紗幔垂垂而下。門口站著兩個穿著廣袖的男子,見到晏禮和容玨便伸出手。
晏禮:……
白衣男子故意伸手拂過晏禮的面頰:“小郎君好生俊俏。”
晏禮用折扇架住他的手:“這裡確實是玉鋪?”
白衣男子收回手,朝兩人揖了一禮:“對不住對不住,這裡確實是玉鋪,只是在下看見貌美小郎君就想逗弄一番,還請二位顧客寬恕。”
晏禮擺手:“無妨。”扭頭瞧見容玨板著臉,晏禮一樂:“你可以逗弄他。”
容玨:……
另一個身著藍色廣袖的男子微笑道:“二位顧客,請入內。”
碧玉宅的掌櫃是一名看不出年紀,美豔豐腴的女子。她迎上前,聲音嬌柔又明朗:“我這破玉石鋪子開了半月了,還是第一次來這麽出塵的兩位客人,那些玉墜子定然興奮極了。”
系統恍然大悟:【原來是新開的呀,我就說他們怎麽不認識宿主呢。】
女掌櫃吩咐那名穿著藍色廣袖的男子:“藍衣,你去將那一個血玉墜子取出來,給二位客人瞧瞧。”
片刻過後,藍衣取來一個雕花錦盒,錦盒裡躺著一枚血玉刻成的扇墜。
女掌櫃拿起扇墜湊到燭台前,整個墜子被火光照映的晶瑩剔透,和暖潤澤。女掌櫃又拿起墜子晃了晃,墜子裡竟隱隱有血色流動。
晏禮自小在皇宮長大,見過無數奇珍異寶,自然是識貨的:“掌櫃的,你這墜子我們要了。”
女掌櫃笑眯眯比了一個“一”的手勢。
晏禮挑眉:“一百金?”
女掌櫃爽朗一笑:“公子識貨!一百兩黃金,我再送公子幾盒胭脂。放眼整個京城,沒有哪個胭脂鋪子的胭脂能及得上我這裡的。”
藍衣取來胭脂,女掌櫃打開,一股清豔的香氣撲鼻而來。她將胭脂遞到晏禮和容玨面前:“公子你瞧,這小紅春今日格外的紅,定是二位公子踏足碧玉齋的緣故。”
藍衣猶疑道:“夫人,我怎麽瞧著這胭脂並沒有變得更紅?”
女掌櫃確信:“萬物有靈。”
容玨的目光移到晏禮唇畔。
北祁左相大人的唇像被露珠浸潤的花瓣,又紅又軟,這胭脂倒也勉強配得上。
晏禮也很滿意:“此物何價?”
掌櫃伸出一根手指,晏禮道:“一百金?”
女掌櫃驚了一跳:“一百兩銀子,公子真是說笑,一百金那還得了。”
方才這位銀發公子一踏進碧玉齋,她便覺得這位公子是冰雕玉刻的。如今看來,這位公子分明是金雕玉砌的。
晏禮將一張五百兩的銀票放在折扇上,遞給女掌櫃:“五盒小紅春,有勞。”
女掌櫃擺擺手:“這胭脂是我免費贈與公子的,不能收銀子。”
晏禮也不扭捏,揖了一禮:“多謝掌櫃。”
系統眼巴巴地揪著兔耳朵:【好羨慕,人家也想要,嚶。】
晏禮很寵自己的兔閨女:“做任務得到的積分我都不要,都給你,你想兌換什麽就兌換什麽。”
【謝謝爸爸!】系統高興極了。
他們又逛了許久,晏禮買了許多零嘴點心,還有各種新鮮的小玩意兒,帶回去哄相府的那一堆家生子。
又買了許多最近時興的釵環首飾和品相上乘的玉佩擺件,帶回去哄相府的侍女們和其他大老爺們。
兩個隨從身上的東西越來越多,不過他們並不累,反而很高興,因為這些東西都有他們的份,自家大人真是全天下最好的主子。
時至天暮,紅日西沉,空氣中的暖慢慢散去,冷氣一點點裹挾住西街的每一個行人。
晏禮歎口氣:“估計陛下已經知道我遇刺之事了,還不知道要把我關多久呢。”
容玨有些不舍。
晏禮輕笑:“回府之後,日日寫信,再畫一朵蝴蝶花?”
容玨正色道:“家書抵萬金。”
晏禮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容玨連忙轉移話題:“今日我見大人與那刺客打鬥,大人會輕功嗎?”
晏禮攬上容玨的腰,腳尖一點地面,兩個人騰空而起。
他們落在一處高高的房頂上,街道上的微微清風在這裡變成了大風。晏禮荼白的袍袖被風吹起,銀發在風中飛揚。
容玨看得失了神,恍惚覺得晏禮要升天而去。
晏禮施展輕功,摟著容玨朝相府的方向飛去。風勢很大,容玨的書生冠被風拂走,萬千青絲傾瀉而下。
他低頭瞧了一眼腳下,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於是他抬起手臂,摟住晏禮的脖子,墨發與銀發在風中交纏。
守在相府門口的護衛看見兩個人突然落在不遠處,連忙拔出佩刀圍上去。
晏禮抬頭看他們一眼,護衛一驚,連忙跪下請罪:“大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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